王母畏惧于他威势,两股战战,只是挂心儿子性命,强撑着不肯退缩,膝行几步近前,哭道“官家,小儿有错,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便留他一条性命苟活于世吧”
她知道官家不在乎自己儿子性命,但惠福帝姬他总是在乎的,便央求道“小儿千错万错,百般不对,但他终究是帝姬的夫君啊您若是杀了他,帝姬日后该当如何求您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官家”
李世民诧异道“夫君怎么了,很了不得吗朕若是杀了他,再给珠珠选一个不就是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啊至于珠珠日后如何”
他神情中浮现出几分讥诮“王夫人,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若说你看不开吧,你北上时被金人奸了又奸,尚且不曾自尽,回国之后坦然跟丈夫生活在一起,还不忘给别人家的女儿挑刺;若说你看得开呢,你又觉得珠珠没了你儿子后半生就完了,怎么,你儿子是夜壶吗,离了他就活不了了”
王母被他呛住,再说不出话来,有心搬出烈女不侍二夫的古话来,奈何自己历史也不清白,涨红着脸讷讷半晌,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败退下去,王父却向前哀求道“官家”
“有这个闲心替儿子求情,不妨先哭一哭自己王昪是个畜生,你们王家也没什么好东西”
李世民目光在难掩惶惶的王家人脸上扫过,冷笑道“王昪屡屡欺辱珠珠,难道你们夫妻二人没有参与其中、煽风点火你王家的女儿难道没有借机索取珠珠陪嫁,连王贵妃留给女儿的遗物都夺了去还有你们王家子弟王昪不得出仕,你们可没少得皇家荫庇啊,竟也能冷眼旁观,坐视帝姬受人欺辱”
王家众人听得冷汗涔涔,面如土色,王父有心辩解一二,李世民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的话还是等到了底下之后,去说给二圣听吧”
“传朕的吩咐,驸马王昪及王家之人欺压帝姬、辱蔑皇家,坐不敬,王昪五马分尸,王家本家之人处斩,亲族流放三千里,出嫁女不纠其罪,其后世子孙三代之内不得为官”
驸马们只知道官家动怒,原以为处置掉王昪也就是了,却不曾想竟连王家都跟着吃了瓜落,霎时间心头发冷,面露惊慌,悄无声息的交换个颜色,谦卑的低下头去。
唇亡齿寒,他们尚且如此,更别说王家人了。
好容易停住的哭声立时大作起来,王父抽泣着近前请罪求饶,李世民看也不看,吩咐人将王家人带走,无关之人送回,又同驸马们道“朕去看看珠珠,她伤的不轻,女孩儿家脸面要紧,便不叫你们一道前去探望了。”
驸马们满头冷汗,反应倒很快,旋即便行礼告辞,道是回府之后便将此事告知妻子,叫她们前来探望小妹。
李世民笑着吩咐人送他们出去,又往惠福帝姬处去探望她。
御医被人急匆匆叫来,见了惠福帝姬面上伤痕,也是大吃一惊,小心擦拭过之后帮忙上了药,又专门为她受伤的眼睛开方子,李世民过去的时候,诸事都已经处置妥当,御医在小厨房里盯着婢女煎药,张女官在内室陪伴惠福帝姬。
正房与偏房之间相隔一段距离,但也不是十万八千里,这时候北风正盛,难免将王昪和众姬妾的惨叫声与王家人的哭嚎声吹将过去。
惠福帝姬起先还觉心有惴惴,再去想王昪与王家人是怎么对待她的、姬妾们又是如何欺辱于她的,心中不禁浮现出一抹快意来,畅想着王昪死后自己出家做女冠的逍遥日子,神情中也随之显露出欢欣模样来。
李世民入得门去,惠福帝姬与张女官忙起身迎,他笑着颔首,落座之后,温和道“从今以后,无论是王昪还是王家人,都不能再侵扰于你了,朕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