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死定了,索性梗着脖子,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以我们王家的门第,什么清白姑娘娶不到,凭什么要捡金人玩过的烂货她一直忍着不吭声,不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残花败柳吗”
这话一落地,周遭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神色愤慨的,有面容惊怒的,还有目露赞同,垂下头遮掩住自己情绪的。
李世民不需要看都能猜到,却不急着去看其余驸马们,只问王父、王母“你们俩怎么说”
王母捏着帕子,久久没有做声。
王父讷讷几瞬,终于低声道“古语讲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这畜生虽悖逆,但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王母附和道“正是如此。”
李世民却不动气,点点头,道“朕仿佛记得,二圣被劫掠北上之时,你们家似乎也随同北上了”
王父的脸色忽的难看起来,讪笑一下,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李世民便问王父“王卿,圣贤书可曾教导你忠君体国”
王父低声道“教导过的。”
李世民道“何栗、张叔夜、梅执礼、李若水我大宋岂无忠君殉国之人这几人慷慨就义,意气激昂,王卿,你怎么没死是没找到机会吗”
王父“”
王父勉强分辩道“臣,臣是想保全有用之身,侍奉二圣南还,为国尽忠。”
“原来如此,”李世民面露感慨之色,欣然道“二圣有王卿这样的忠臣,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只是王卿既如此牵挂二圣,何不即刻下去与二圣相会,做大宋忠臣,为二圣效牛马之劳”
王父“”
王父听得冷汗涔涔,后背衣衫黏湿的沾在身上,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湿冷毒蛇,叫他不寒而栗。
王母见状,小声替丈夫分辩道“未曾自尽殉国的也不只是我家夫君一人,官家如此要求,未免稍显苛刻了”
“说那些话的是王家子弟,却非别家人,朕自然得问一问栽培他的家族,是否如同他希冀的那样刚烈忠贞。”
李世民说完,又转向王母,开门见山道“王夫人,你被金人奸过没有朕看你尚有几分姿色,料想北上之时,必定很得金人喜欢了”
王母听得变色,一张脸霎时间涨得通红“妾身年长”
“别这么妄自菲薄,”李世民道“你也算风韵犹存呐。”
说完,他看向这夫妻俩身后的王家众人,笑吟吟的问王父“王卿,你女儿被金人奸过没有你儿媳妇被金人奸过没有你的侍妾被金人奸过没有总不能金人远远望见你家女眷,便觉神光笼罩,不可逼视,故而秋毫无犯吧有这样的神仙法术,还叫郭京炼制金甲神兵做什么,二圣就该叫你家女眷去守城啊”
王父自幼读的是圣贤书,何曾听过这般粗鄙露骨的话,神情局促而难堪,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尚且如此,其余王家女眷便更加不必说了,年轻些的脸皮薄,思及当日北上惨状,不禁衣袖掩面,抽泣出声,男子也是面红耳赤,面上愧色深深。
“哟,女眷怎么都哭了感情都是被金人奸过的男子都低着头,感情都是没自杀殉国的哦,也对,自杀了的也不会到这儿来了。”
“这可就奇怪了”李世民不解道“以你们王家的家风和规矩,东京城破、靖康之变时,不是该男子立即自尽殉国,女子自尽守贞的吗怎么还这么多人”
说完,他一脚将面前火炉踹翻,通红的炭火咕噜噜滚了一地。
李世民神情冷厉,再无半分和颜悦色“朕面前跪着的都是鬼是吗口口声声说帝姬是金人糟蹋过的烂货,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