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废世子带去的人,吴王还在,到底没人敢贸然轻贱, 仆从们找了个位置叫那哥俩儿坐了, 叮嘱他们几句便去忙活了。
谭家兄弟乐得自在, 吃了几杯酒之后便在府中东游西逛, 溜达了半天之后想找个地方撒尿,却听见角落里几个人在低声絮语,说的正是厅中之事。
“废世子真是起不来了”
“我看是够呛了,没听说吗, 吴王今天从头到尾都没理过他, 坐在右手边的是常山王,可得意呢。”
“不能够吧, 废世子可是嫡长子啊”
“嫡长子又如何吴王一声令下,他还能翻出花儿来”
“这可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兴许人家乐在其中呢”
那几人后边还嘀咕着说了几句,谭家兄弟却无心听了, 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惶恐不安。
如果姐夫不能复世子之位
那可真就是什么都完了
他们二人虽不学无术,但也好歹读过几本书,知道夺嫡失败之后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退一步讲, 即便常山王愿意叫这哥哥当个牌匾, 用以宣扬自己的仁爱之情,那也是对废世子一人而已,关他们兄弟俩什么事
怕不是抬抬脚就给碾死了。
这些年依仗着姐姐、姐夫, 他们兄弟俩可没少在外边得罪人啊
因着这件事情, 谭家兄弟俩心里边都存了桩心事, 宴饮结束出城时神色皆有些郁郁,再看废世子面笼阴云,难掩阴鸷,便知晓那几人议论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心里边不安,二人唯有去寻谭氏这个依靠,示意姐姐遣散身边仆婢之后,跪地哭道“姐姐难道忍心看姐夫郁郁一生,看华良和宝珠身居人下,为人所辱吗”
谭氏强撑着坐起身,骇然道“何出此言”
谭氏兄弟便将昨夜所见所闻讲了,流着眼泪,抽泣道“姐夫为了姐姐而同吴王顶嘴,以至于失了世子之位,现下吴王有意立常山王为世子,他与姐夫关系如何,姐姐也是知道的,若真得立,姐夫岂有活路华良与宝珠又该如何尤其是华良,本是吴王的嫡长孙,最是尊贵不过,一旦虎落平阳,居于人下,却不知要受多少欺辱”
谭氏触动情肠,不禁别过脸去落泪,半是怨恨,半是懊悔“我又何尝不明白这道理早知如此,真不如生宝珠的时候便去了,免得害他们父子三人至此”
“何至于此”谭氏兄弟听得变色,忙劝道“现下并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
谭氏用帕子擦了眼泪,茫然道“什么路”
谭氏兄弟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说了。
谭氏勃然变色“你们让我给夫君纳妾这绝不可能”
“姐姐,只是纳个妾而已,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绝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你怕什么”
谭氏兄弟苦口婆心的劝道“吴王不喜你霸占着姐夫,想叫姐夫纳妾开枝散叶,姐夫又不愿违背与你之间的誓言,以至于父子二人不欢而散。这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只要你点头同意姐夫纳妾,不就迎刃而解了”
说完,他们不等满脸抗拒、隐约恼火的谭氏发话,便先一步道“姐姐,你别忘了,你有华良啊那是姐夫的嫡长子,长房嫡孙,后边那些小妖精生再多孩子,都碍不着你和华良的地位,更别说姐夫的心在你这儿,别人想夺都夺不走。局势如此,为了让姐夫同吴王缓和关系,复世子之位,为了华良和宝珠的将来,你就不能咬咬牙,松一下口吗总不能为着一点坚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