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沅道“璟儿要请他来府里喝酒。”
“谁”
“还能是谁,白九。”
谢璟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今日从白九那里得了一盏琉璃走马灯,让人抬回来摆在桌上。正在那看,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开门瞧了,就见贺东亭端了一碗鸡茸粥送过来,想是怕谢璟晚上没吃好,担心他饿着,给送了热粥。
贺老板只当儿子喝汤药,吃饭都没了胃口,全然不知道谢璟在外面吃得肚皮滚圆回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肚子没有饱的时候,坐下闻着香味,觉得又可以喝一碗粥。
贺东亭见他吃得香,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坐在一旁同他说话“璟儿,爹爹错了,明日开始咱们不喝补汤了,你别气,我跟你赔不是。还有家里的事儿,我都依着你,上回你不是说想扎一个半人高的八卦风筝吗,我明天就陪你去铺子里订做好不好还有什么想要的,你只管开口。”他出去几天,瞧见儿子忍不住宠个不住,完全没底线。
谢璟已经忘了自己之前要风筝的事儿了,随意答应了一句后又想起什么,挠挠脸颊,耳尖泛红道“阿爹,我想请白九来府里做客,好不好他帮我好多,你替我招待他。”
“好好,我都应你。”
谢璟高兴起来,低头美滋滋继续吃粥。
贺东亭看到儿子大口吃饭,心里不知为何就先软了三分,心里轻叹一声,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准备宴席了。
西川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谢家,贺东亭也不用多准备什么,借了老宅的一处空园子,收拾妥当,布置了戏台,宴请贵客。
贺东亭起初还担心谢璟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追问那封信的事儿,但谢璟早就已经不在乎那一封书信了,他得了白九的人,正是如胶似漆、两厢厮守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一封信。
白九说的话,可比写的动听多了。
贺东亭这里准备好了宴席,下帖之后,白九如约而来。
贺东亭原本要请白九一同上座,但白九却躬身行礼,只说自己年纪小,不过是小辈,和谢璟挨着坐下,入席之后也以小辈礼节对待贺东亭夫妇二人,十分恭敬。
谢沅沅一直对他印象颇好,再加上之前在北地住的那些年,白九逢年过节都会亲自来送节礼,喊她一声谢姨,如今再喊,她也笑盈盈地应了。
贺东亭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夫人坐在一旁,他也跟着应了一声。
白九坐在那里,十分规矩,入席吃酒的时候,因是家宴也没有那么多人敬酒,但贺东亭略一让他,他就二话不说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外头传闻里北地少主的冷傲气势。贺东亭心里诧异,在北地的时候,他因避嫌和白九打交道并不算多,两人只是客客气气,但今天白九的态度明显和以往不同。
贺东亭正在想着,忽然见谢璟站起来,提了挪去后花园喝茶看戏。
谢璟拧眉“阿娘,爹今日怎么喝这么多酒,不如去园子里喝喝茶,不然又要头痛了。”
谢沅沅笑道“璟儿说的对,你们也喝的差不多了,既都是家里人,也不用拿出在外应酬的那些俗礼,一起去喝茶,醒醒酒也好。”她帮着打了圆场,一众人去了后面收拾出的园子,上了四样果盘、四样糕点,还有今年新下的茶叶,一众人坐着喝茶看戏,倒是也自在。
谢璟坐在后面,凑近了和白九在那低声说话。
他自己不看戏,只跟白九聊天,偶尔被逗得笑起来也没什么顾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一旁的贺东亭心思也没在听戏上,时不时借着举杯喝茶的动作微微侧过一点身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