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至天亮这段时间里,纪棠站在旁边全程目睹着,唇色都泛白,身体莫名的感觉很冷。
等一些手续流程都办好,她才走到江宿的身边,手脚都是冰冷僵硬的,几度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神智是恍惚的,自动的问了江宿一些问题。
她本能的觉得还是跟他聊点什么,这样人不至于陷入死循环里,于是就问了为什么江姨不留在北城,家里的亲戚怎么都没来
江宿给她的回答很完整,自从三年前几场手术下来,母亲的身体就彻底垮了,人到生老病死的时候想要落叶归根,话到最后,他沉默了两秒,看着纪棠侧脸的模样,声音哑了“我妈说,老家有我爸的坟在她不想死在外面。”
这样至死都挂念着对方的爱情,是纪棠现在无法理解的,双眼露出许些茫然状。
江宿想抽烟,反复用指腹碾着香烟,嗓音压得更低“这次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我妈能挺过来,也想借着这次独处机会,跟你修复关系。”
他这次的话,比飞机上说得更认真。
纪棠没有转头看江宿,垂眸视线一直盯着白色的墙壁。
旁边,男人低哑到很难听的嗓音陆陆续续的传来“当年我没卖身,是卖了自己的感情,拿了你二哥给的巨额手术费棠棠,以你的性格肯定怨恨死我了,当年抛下你走了,现在又回来纠缠你。”
气氛有些凝滞,纪棠平静的说“没什么好怨恨的,我又不爱你。”
江宿真是毫无预兆的被她这几个字刺痛,将烟头慢慢地捏碎“你真的喜欢被豪门约束的生活你能给坐牢出狱的白黎从头再来的机会,也能接管你小哥公司,以免那些员工丢了工作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全新的选择”
“你信不信,宋屿墨在你和宋家之间,永远不会选择你的。”
这是豪门掌权人最薄情寡义的一面,永远以家族利益为重。江宿的话还真是精准的刺到了纪棠的心里面去,她忍不住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
江宿真的闭嘴了,像是故意把她惹怒,情绪惹急后,心里舒服多了。
直到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处于极度悲痛的状态里。
纪棠干坐了一会,站起走了两圈,看到江宿直接躺在长椅上,将黑色帽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锋利的下颚,没忍住上前去,用高跟鞋踹了他两脚。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江宿在身后喊自己名字“我公司有一半股份是写你名下,当年从你纪家拿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纪棠尖细的高跟鞋停顿一瞬,没回头,身影消失在了电梯口。
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算是送了江宿母亲最后一程后。
纪棠让保镖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北城,早餐完全吃不下,胃一抽一抽的很难受。
在候机楼,纪棠微低着头,拿着手机反复看她与宋屿墨昨晚的通话记录,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内容,却看不腻般,见是早上五点多就忍住了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这时,一旁有两个及肩短发的女孩走过来,还在读大学的年纪,说话透露着小小欢喜“琢琢,我和小姐妹都是你的粉丝,可以签个名吗”
纪棠起先没听清她们喊的是谁,语气平静地说“认错人了。”
“你是李琢琢啊,没有认错。”
及肩短发的女孩深怕她是为了避免粉丝轰动才不承认的,轻声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李琢琢”纪棠皱起漂亮的眉,心想她什么时候和李琢琢那样清汤寡水的长相撞脸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