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没想法和江宿怀念过往云烟,在公开场合下, 尽可能都不与他同框出现,而现在的社会每个人都很忙,当你有意想避开一个人时,就算住在隔壁, 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几次。
后来, 当纪棠手机上接到消息江宿的母亲已经病重到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时。又想起,或许她和江宿之间的牵绊还没彻底结束, 有怨有仇的,都该是时候了断清楚。
去机场的路上, 她先让苏渔将收购聂骞公司的合同翻出来,再三确定没问题后, 先签字,等三天后,让苏渔代表公司正式约谈聂骞将对赌协议的合作彻底定下。
苏渔小心翼翼地收起合同,见纪棠自带了两个保镖, 于是便没安排助理跟来, 而是问“那大小姐, 如果宋总要是来公司找你的话”
能让纪棠不辞辛苦的坐飞机赶到另一个陌生城市去见医院里的病人,苏渔隐约觉得江宿可能还真的跟纪棠的过往情分不同寻常。
纪棠选择性忽略苏渔欲言又止的表情, 双唇轻启“你帮我找个借口,就说我跟公司艺人出差,最多三天到一周我就会回来。”
出差大概是最完美的借口了, 苏渔点了点头,顺势说“正好汀怡被邀请出国参加走秀, 到时我让她发几张现场图过来。”
纪棠话不多,将视线落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上,像是雾里看花,那些恍然想起时,发现早已经流淌过去的时光,慢慢地涌回心头。
对于江姨的印象,纪棠还留在好几年前,她很早就开始守活寡,抚养着江宿这个独生子,文化水平虽然不高,气质却是很好,经常带着一套很便宜的珍珠饰品,将头发盘得整洁别致。
纪棠去过几次江宿在北城租住的房子,每次江姨都会笑颜款款的招待她,可能是长年给那些富裕的家庭做保姆,习惯了某种相处模式,给她的第一印象很舒服,没有刻意的攀谈搭讪。
后来纪棠记得有一次她跟小哥纪觉闻吵架,闹脾气下雨天跑出来,穿着单薄小裙子,头发湿漉漉的,脸蛋儿被寒风吹得惨白惨白。
是江姨遇见她,还把她领回了出租屋里,水壶里烧着热水,用毛巾一点点帮她的细胳膊细腿擦干净,温柔细语的叮嘱着“女孩子的手脚是经不起冻的。”
再后来,江姨的身体被检查出癌症,慢慢变得很差,依旧喜欢戴着江宿爸爸结婚时送给她的那套珠宝饰品,脸色和唇色却白的厉害,而家里重任和医药费也全部落到了江宿的肩上。
纪棠很意外为什么江姨没有留在北城调养身体,却来不及细想,这次过去可能就是见最后一面了。
当她赶到机场时,还有几分钟就错过登机时间,因为临时购票,头等舱是没位置了。
纪棠身边还紧随其后着两名高大的黑衣保镖,在经济舱找到了江宿,她与他的座位是隔壁。
江宿穿着黑短袖长裤,身体坐在贴近窗口的地方,有点偏削瘦,露出的结实苍白小臂上淡青色血管很清晰,戴着帽子低头的坐姿,略显得很是颓废。
纪棠站了两秒钟,安静地坐下。
她的视线角度看不清江宿的表情,也知道此刻他心情肯定不好受。
否则在一个小时前,也不会发短信来求她出面。
江姨时日不多了,想见见人,提起她三次。
在飞机起飞之前,纪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她和纪商鹤的短信内容,最后停留在半个小时前,她给纪商鹤发了条新短信,约好一周后在纪家书房谈谈。
纪商鹤没有回复,却已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