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连珩的伤只养了短短一夜,他打算第二天早早就起来,正常去上值。
将醒未醒之时,他习惯性地摸了一把床边,却是空落落的,眼皮子瞬间睁开,扭头一看,程月鸾舒舒服服睡在对面的罗汉床上,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张不带妆容的清丽脸颊。
她不施粉黛,不睁眼的时候,不是那么招摇,反而很清纯可人。
背上还在疼,戚连珩皱着眉头,抿直唇线,目不转睛地盯着着程月鸾。
他的视线逐渐从她的脸,挪到程月鸾“受伤”的手上。
仔细一看,纱布不再,那只手好似并没有伤痕。
昨日的鞭子倒刺拉进肉里,疼痛入骨,牵一发而动全身。
戚连珩撑起身子起床,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沉着脸走到程月鸾身边,牵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端详,果真没有半点伤痕。
她骗他。
戚连珩不由自主攥紧程月鸾的手,一下子就将她生生捏醒。
程月鸾蹙着眉头醒来,一张熟悉男人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他欺身压下来,仿佛每行房事之前那般一点点地接近她。
她吓了一跳,话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昨日吃了鞭子,今日仍想那事,这狗东西别的不提,精力可真是比旁的男人充沛。
程月鸾又想甩开戚连珩的手,却叫他拿得死死的。
现在他休想再碰她一下
她便想用腿去蹬,腿又叫他隔着被子牢牢摁住。
戚连珩从容不迫地看着她挣扎。
半晌,他的眉尖,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罢了,她也不过是个同样被父母抛弃过的可怜人,且昨日议事厅那一番肺腑之言,任谁也动容。
这次骗也就骗了。
“下不为例。”
“”
程月鸾没听明白,但见戚连珩半天不动她,索性不动了,也直愣愣地瞪着他。
只要他敢来,她便敢在他后背下狠手。
这会子轻轻在他背上抓一下,可不比往昔在床上抓他的时候那般不痛不痒了。
谁知,下一刻,戚连珩竟松开她的手,走到妆奁前翻找,拿了另一条带穗子的红绳出来,抓着她的手腕,牢牢地系上去。
程月鸾一看到红绳,想到狗脖子上还有条红绳子,当然不愿意带。
可她的胳膊在戚连珩手里,脆得像一把大葱,轻而易举便能被他握在掌心,逃也逃不掉。
戚连珩给程月鸾打了个死结,低下眼睑,说“是你说狗是你的心肝肉,一家三口不能有所偏颇。我有的,你也得有。”
程月鸾“”
她说过那么多话,单单这话他倒是记得清楚
戚连珩系好红绳,便挑帘子出去了。
程月鸾睡意全无,手里的绳子,瞧着倒像是月老绑的红线。
谁要跟狗和戚连珩绑在一起
她叫了乐莺进来,找把剪刀将红绳剪断,扔了出去。
乐莺一面儿替程月鸾剪绳子,一面儿忧心道“太太昨儿夜里好像没裹纱布”
程月鸾回忆了下,昨晚洗漱后,是忘记裹纱布了。
哦戚连珩说的下不为例,便是这个意思
下次再也不许她装受伤骗钱了
这三年里,他口是心非为着程月柔撒谎多少次,她凭什么就不能骗他
她偏要。
程月鸾轻哼一声,老夫人那头正好派了戴妈妈过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