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鸾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乐莺跟了几年,十分了解,纵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却也不敢忤逆主子。
乐莺迈着重重的步子出去,戚连珩已然到别院门口,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双颊瘦了不少,脸色苍白,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太太现在如何”
乐莺满脑子都是如何打发戚连珩,又如何说那个“滚”字还是不要说了,她不敢说。
她摇摇脑袋,将程月鸾的糊涂话从脑子里甩出去,磕磕巴巴道“太太在、在养病,比一个月前好了些许。”
戚连珩一颔首,眼看就要下马,乐莺生怕拦不住人,高声问道“世子爷,您可是来送平安符的”
闻言,戚连珩果然动作顿住,他握紧缰绳,语气滞涩“平安符丢了。”
乐莺愕然“丢、丢了”
这一趟南下,为的就是替程月鸾求平安符,怎么会丢了
乐莺联想起昨夜程月柔的到来,忽然之间有些不好的猜想串联在一起,她稳住心情,大着胆子问“世子爷,您何时回的”
戚连珩望了一眼别院的内室,答道“前日回的。太太醒了没有”
乐莺心如擂鼓,可嘴巴里却鬼使神差地转述了程月鸾的话“太太醒了,太太让您滚。”
说罢,她自己头皮都麻了,生怕戚连珩抽剑劈死她,愣是吓得生生后退一步。
却见戚连珩脸色黑沉,盯着窗户看了好一段时间,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大冬天的,乐莺擦了擦额上冷汗,忙不迭跑进屋,慌慌张张同程月鸾告罪“太太,奴、奴婢错了,奴婢犯上,奴婢果真把您的话说给世子爷听了,奴婢愚蠢,主子拌嘴之间说的话,奴婢怎么能鹦鹉学舌若世子爷怪罪,待太太回府,自可发落奴婢给世子爷告罪”
程月鸾捧着书,抬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做得好。”
乐莺“啊”
做得好
她让世子爷滚,太太说做得好
乐莺心里打鼓,程月鸾极少这般夸人,这就是做得好了
她忐忑地绞着帕子,打量着程月鸾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世子爷好容易来一趟,您却不见他,这病也不知何时养好,下回世子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程月鸾低下头去,继续看书,言语里没有一丝在乎“不来最好,省得我再让他滚。”
“”
乐莺搓了搓掌心,全是冷汗。
她在屋子里倒水,用火钳剔炭,犹犹豫豫要不要将戚连珩刚才的话告诉程月鸾,如果说了,岂不是加深两位主子的矛盾,如果不说,只怕程月鸾心里一直盼着平安符。
程月鸾见乐莺不安定的样子,主动道“我都听到了,他前日回京,今日才来,平安符丢了。”
乐莺端着水杯过去安慰“太太,许是世子爷有事耽搁,今日才能来。”
程月鸾接了水杯,态度漠然“哦。”
乐莺倏忽间明白,程月鸾这是死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月鸾专心调理身体,谨遵医嘱,好好吃药,绝不再思虑过重。
大夫来了两回,一次比一次脸色好,还与程月鸾说“太太好好保持,照这样下去,熬过冬天,病就好全,也不会落下病根。”
程月鸾脸上终于见了笑意,谢过大夫,叫乐莺把大夫送走。
乐莺送了大夫离开,挑帘子再进来的时候,禀道“太太,府里来人了,送了些补品吃食过来。”
程月鸾随口一问“哪个院里的人”
乐莺顿一顿,才道“世子爷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