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鸾坐在梢间里, 喝水呛着,咳嗽了两声。
戚连珩在外面听见声音,心道她是感染了风寒, 他挑帘子进去, 却见程月鸾桌面上放着一杯茶水, 也没在吃药。
他想提醒一句,到底不习惯开这个口, 觉得别扭, 话都堵在喉咙里, 还是说不出来。
程月鸾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问戚连珩“程月柔落水的事,你处理好了”
戚连珩“还没有。”
他还没给程月柔找到合适的夫家。
戚连珩坐下来,语气生硬得很“你病了, 就吃药。”
程月鸾缓缓抬起头“”
他才有病
程月鸾将茶盖重重盖上,冷着脸说“程月柔落水的事, 外面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世子既没处理好,怎么还有闲心思在这里坐着。莫等老夫人气病了, 成了大不孝之人”
他好意关心她, 她却拐着弯也要扯上程月柔的事,再骂他一句。
戚连珩黑着脸起身, 离开了朝云院。
戚连安就是这时候撞上来的,他拦下戚连珩,噘嘴说“大哥, 我知道你和月柔姐姐青梅竹马, 但是你也不要委屈了大嫂, 你”
戚连珩冷冷地盯着戚连安, 一双锐目让人觉得很凶。
戚连安缩了缩脖子,后面的话也没敢说了,等戚连珩走了,才在他背后碎嘴说“等哪天伤了嫂子的心,有你后悔的时候”
戚连珩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习惯了一路往前,从未后悔过。
戚连安一转头,又跑去找老夫人告状。
他说的话没用,那就让老夫人教训大哥
老夫人这头得到消息,叫来宏福,才知道戚连珩今天去了柳家班。
戚连珩从来不爱看戏,无缘无故,他不会去戏园子,便是巡视,若无案件,以他性格,绝不踏足戏园。
很快老夫人就知道,程月柔也去了柳家班的戏园子,她差点没气得昏过去。
当即将戚连珩叫过去训斥了一顿“你若要处理她落水的事,大大方方处理,与她在戏园子里私会,叫人抓了个正着,你是纳她还是不纳”
戚连珩无言以对,他难道说,他是去找程月鸾的吗。
他说过类似的话,换来了一只茶杯。
上次茶杯割伤额头的疤痕犹在。
他不怕茶杯,但他不喜欢被误解,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戚连珩选择了沉默。
老夫人就当他默认了,恨不得又砸一个杯子过去,却不想戚连珩破相,拿起绣捶就将他锤了一顿,逼迫着他“现在,立刻,马上,派你亲信去给程家传话今天就把这事儿给我料理清楚了”
戚连珩,不肯去。
他低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
如果现在就去,依着程家人的性子,好处没落在实处,绝不会同意。
只有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让程家没有后顾之忧,程家才有可能松口。
现在去了不过是激怒包氏而已。
老夫人见戚连珩不动,她索性下了狠心“好,你不去,我让人去到时候惹出什么恶果来,就让全京城的人怪我这个老婆子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几年活头,无所谓世人骂不骂我”
戚连珩眼神瞬间软了,抬起下巴劝阻“祖母,不要不要您这样为孙儿受这样的委屈”
老夫人冷哼道“不委屈我,那你就去委屈程月柔。我跟她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但是我警告你,你休想委屈月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