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茹的后背霎时惊出一片汗水。
是她被二小姐逼得太紧,一时失了分寸,这是在夫人的跟前,不像与其他婢女婆子争辩的时候,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奴婢失言,请夫人责罚。”倩茹咬咬牙,只得低头。
此时婢女前来传话“夫人,表小姐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朱夫人瞪了一眼那婢女“我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让青筠在外头站等还不快请进来。”
因近来天儿热,朱青筠没胃口,吃不下东西,又害了一场小病,数日未能下床,这一两日才见好,能够下床走动。
朱青筠款款而来,熟捻地坐到朱夫人身边的位置上去,柔柔地笑道“姑母别怪她们,是我听说您在忙,不敢惊扰您,这才打算在门外站着等,不成想她们还是来通报了您。”
她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唐凝和倩茹,又转回头去“我来得可不是时候”
朱夫人道“你来得正好,也帮我分辨分辨,凝儿这事该如何处置。”
倩茹暗道不妙,朱青筠能给三小姐拿什么好主意。
果然,朱青筠听了一遍事情始末,便笑道“凝儿妹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喜欢的人,分寸拿捏不住很是平常,陆炽一表人才,是个响当当的厉害人物,两人在花园里相遇,纵是真的互生情意,也算人之常情。”
这番话若叫无关紧要的人听去,自然是如春风如蜜糖,令人觉得朱青筠是个好性子,不愿苛待犯错的女儿家。
可这一番温柔的话语,反倒曲解了事实,叫人百口莫辩。
朱夫人一听,脸上显出愠色。
她对唐凝本来就不喜欢,哪怕知道唐瑶言过其实,也未替唐凝说句公道话,指摘唐瑶半分,一如当年唐瑶将唐凝推落水中后,朱夫人明明见到唐凝烧得厉害,昏迷时都在不停地咳嗽,对唐瑶却连罚都没罚,偏心如斯。
她允许唐瑶说唐凝一万句不好,也容忍不了倩茹指摘唐瑶一句。
孤男寡女在空旷的花园里相遇,听说陆炽那日又喝了许多杯酒,酒壮色胆,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朱夫人越想越觉得,青筠说得对,这两人之间必有私情。
屋子里沉默了半刻。
“凝儿,你与反王陆炽暧昧不清,令府上名声受损,恐你连累其他小姐的婚嫁大事,明日起,我便将你送到府外去,你就到寺庙里安身吧。”
朱夫人说完,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唐国泰来迟了半步。
彼时婆子正要把唐凝和倩茹请出去,令她们收拾细软,预备明日动身。
“不可凝儿是我的女儿,岂能送去寺庙。凝儿哪都不用去,就在府里好好住着。”唐国泰甩袖道。
婆子见老爷发话,自然不敢再催促唐凝,垂手候到一边儿去。
朱青筠与唐瑶都听得愣住了。
朱夫人还以为唐国泰在哪里撞了邪。
以往她说话时,他何曾顶撞过半句且这是当着下人和女儿侄女的面儿,竟然直冲冲地数落起她的主意来了,叫她的脸往哪搁。
朱夫人的火气蹭蹭上涨,“凝儿和反王有私,败坏家风,事情给传扬出去,我府上其他的好女孩还用不用出嫁了凝儿是你的女儿,可凝儿也管我叫母亲,我打发她走,既是为她好,也是为府上的所有人好,我何错之有”
要是以往的时候,唐国泰被朱夫人指着面门数落一通,早就服软了,然而今天却大不相同,唐国泰不仅不怵,还格外坚持地道“我已说了,凝儿就在府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