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纸面上洇出一片殷红。
“嗯。”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我知道了,现在就来。”
池萤和裴秋里坐在第一排。
演出即将开始,灯光渐暗,池萤却还是忍不住推了下墨镜,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几乎结结实实挡住整张脸。
以为她在害怕被记者发现,裴秋里小声道“放心,不会的。”
到得虽然早,他们进场却很晚,一直等到入场通道快关闭才前去检票,并未被什么人看见。而今天来看音乐剧的人又很多,坐在乌泱泱的观众里,他们两个算不上显眼。
心里明白裴秋里会错了意,并不解释,池萤只是点点头。
她倒不是在紧张这个。
就算被记者发现,最多也不过是拍几张照片,再回去添油加醋写一些诸如“池萤裴秋里姐弟恋曝光”的八卦消息。然而随着过风的定档,这些八卦只会被当成无伤大雅的营销,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她只是
观众席最后一盏灯熄灭。
黑暗里。
池萤的心跳又渐渐变快。
她只是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位置看过顾渊的演出。
虽然裴秋里样样猜的都不对,但至少有一句是准确的。
她确实,很喜欢顾渊。
喜欢到看过他在伦敦西区参演的所有本子,从路人到配角,从配角到主角。自那个漫长的伦敦雪夜过后,她学会和今天一样戴着墨镜口罩,坐在剧场最角落,远远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舞台上的顾渊和现实中很不一样。
那张一贯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舞台上生动起来,随着扮演的角色一点点鲜活。他会浮现怅惘的表情,也会露出深情的笑意。
她最喜欢看他的眉眼逐渐温柔。
喃喃说着她从没听到过的情话。
但看过那么多场演出,池萤始终没有坐过这么前排的位置,多数时间都在剧场二层甚至三层,隔着数不清的观众,遥遥看着舞台上的顾渊。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大大方方坐在前排。
或许她在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里从来都没什么勇气,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在生日宴上带走了醉到神智不清的男人。
可直到现在。
她依旧不知道那一瞬的孤勇到底是对是错。
音乐响起,把池萤从思绪中拉回来。
帷幕缓缓拉开,star正式开场。
追光灯自头顶打下,将舞台霎时照得明亮。
一如之前在杀青宴上的谈论,剧情围绕包括顾渊在内的七人展开,莫名其妙被绑到精神病院的几个人为了逃出生天相互算计残杀,最后却落了个无人生还的下场。
按着被杀掉的顺序,角色逐一登台,他们边唱边跳,故事徐徐发展。
早在之前看过无数场star的公演,但当顾渊上场时,池萤还是禁不住呼吸一滞。
还不是结尾那个杀光所有人的怪物。
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站在舞台上,顾渊微微一笑。
那个微笑极轻,极淡,清浅得仿佛只是一缕捉摸不透的风。但收敛起所有的锋芒,他站在追光灯下,像是站在拂晓的阳光里,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柔软金边。
伴奏渐弱。
清冽的歌声响起。
“鱼从水下看城市
死水长出骨头
许多把钥匙插进同一夜里
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