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
高级别墅区。
一边联系剧院经理确定正式演出前的相关事宜,一边还要处理顾渊那句话带来的舆论影响。忙到脚不沾地,刚挂断电话,王晋一抬头,脸上表情就差点儿控制不住。
“阿萤,”但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来了”
王晋神色恳切,言辞真挚。
池萤心里不免感叹。
从前多老实一孩子,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一声不吭。如今在顾渊身边待久了,演技比起她这个专业的竟也分毫不差。
“没什么其他的事。“不过还是她更会演一点,“沈导托我来问问主题曲写得怎么样。”
这才是完完全全睁眼说瞎话。
八面玲珑,处事滴水不透。就算再怎么着急,沈淮安也不会在演出前夕问顾渊索要deo。按他的性格,只会在演出当天特意送花篮祝贺。
心知肚明。
但同样对池萤束手无策。
王晋选择在关键时刻出卖顾渊“他没写歌,在厨房做桃花糕。”
闻言。
池萤一怔。
桃花糕是桃花镇的特产。
桃花镇。
占据池萤二十几年人生中大半时光的地方。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离申城并不算太远,百十公里外,青砖黛瓦的小镇和申城截然相反。
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明净反光的玻璃幕墙,傍晚时分拥堵密集的人流车潮。绕镇一圈,干净清澈的河水缓缓淌过。岸边桃树挨挨挤挤,枝桠低垂,在春季绽放出惊人的绚烂。
桃花镇的名字便由此来。
三月芳菲盛开之际,镇上几乎每户人家都会收集花瓣做桃花糕。和母亲一同住在镇尾,池萤自然也不例外。
家家户户都做糕点,口味大同小异,就没有什么特意交换的必要。直到七岁那年,隔壁荒芜已久的小院新搬进一户人家。
户主是对笑眯眯的老夫妇,年纪所限,没精力琢磨这些小玩意儿。同为邻居,母亲吩咐池萤送些桃花糕过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渊。
老夫妇把小院打理得极为精巧。杂草野蒿一律被铲除干净,种上修剪齐整的灌木。房屋重新修葺粉刷,甚至连地砖都翻新过一遍。
先前住家留下的痕迹被尽数抹去。
唯独留下院里那株长势旺盛的桃树。
三月末,桃花开得正好。春风拂过,粉白相间的花瓣打着旋儿簌簌下坠,最后落在男孩柔软的发梢上。
似乎察觉到什么,没有伸手摘掉花瓣,他转过头来。
抱着食盒,池萤屏住呼吸。
到底只是个小地方,不怎么打扮,桃花镇里的小男孩们大多都透着种纯真的朴实。大人们最喜欢小牛犊般健壮的王晋,夸他长得结实又健康。
但桃花树下站着的男孩和他们都不一样。
九岁孩子的身量并不高,身形甚至略显单薄。脊背却挺出一道格外凛冽的线,板正得像电视剧里的弓弦。暖风薰薰,风吹落花瓣,他的面容精致而苍白,衬得玻璃弹珠般透亮的眼眸愈发漆黑。
眸中的警惕也更浓。
然而那时池萤太小,根本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子,又是惊讶又是好奇,时年七岁的池萤愣了一会儿,示好地把食盒递过去。
“啪”
回应她的却是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