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林伶从来都是自惭形秽,觉得上苍造人,对林喜柔是呕心沥血,轮到自己时,八成是尿急,三两指捏出个人形就交差了。
她调出视频页面,把插好耳线的手机推到林喜柔面前。
林喜柔说“不急,你先说,我晚上慢慢看。”
林伶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见的这个是个司机,还挺有价值。我们19号和炎拓失去联系的,这人18号见过他,说是分别的时候,炎拓车上载了个姓聂的漂亮女人。”
林喜柔浅浅一笑“不奇怪,小拓是个大人了。他跟我说,遇到个朋友,要耽搁几天,我就知道八成是个女人。”
“但是19号晚上,那个女人被扔在了荒僻的山口,这个司机赶了大老远的路去接她。”
林喜柔摇头“小拓那脾气,赶女人下车我是信的,但是把人赶在那种地方,不太像他的作风。”
林伶笑“我也这么想,他会把人扔在闹市、车站、地铁口什么的,方便人家回家。”
林喜柔沉吟了一会“这个姓聂的女人,要深入跟一下除了这个,还有其它靠谱的吗”
“还有两个人,有必要面见,一个是开旅馆的老头,据他说,18号晚上,炎拓住在他的旅馆;另一个叫什么大头,说是看见过炎拓”
说到这儿,压低声音“把一个很丑的男人塞进行李箱。”
林喜柔蹙起眉头“小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种事也能让人瞧见真是让人头疼”
“头疼”两个字,她不是说说而已,真的疲惫地拿手去揉鬓角,林伶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林姨,你要是身体吃不住,就先回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
林喜柔淡淡说了句“小拓这么久没消息,我哪有心思休息啊。到底,也是我养大的。”
林伶坐着不动,背上一道寒气升起,一路上延到颅顶。
小时候,她把林喜柔当女神,这个领养她的阿姨太漂亮了,电视里那些女明星都没她好看。
后来,她就怕了,她五岁时,林喜柔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她二十岁时,林喜柔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1992年10月18日星期日阴
怀孕四个多月了,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肚子隆得多一点了,身体也有点沉,怪不得说女人怀孕是“带球”跑,带着这么大一球,出来进去,真挺累的。
大山终于把儿子的名字给定了,他说“开”字轻飘飘的,没力道,“拓”就不一样了,一听就知道有力气,能挖煤,能保佑矿上生意好。
儿子,你能保佑矿上生意好就行,挖煤就算了。
说到大山
大山最近有点奇怪,可是让我具体说吧,我又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我和敏娟还有肖秀都说了这事,她俩意见不统一,敏娟说孕妇太敏感,容易想东想西,肖秀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问我,大山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我说我相信大山,他绝对不可能搞这种缺德事,肖秀就冷笑,说男人都这样,这个阶段最容易在外头有情况。
我就不应该听这话,一听进去,就跟在心里扎了根似的,今天产检完,我顺道去了一趟矿上,趁着大山不在,跟个贼似的,把他办公室桌里桌外都翻了一遍。
大山办公室里多了几本拼音认字,可能是给儿子买的这也买太早了,还多了面小镜子。
男人要什么美呢,照镜子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