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的药还没有喝。”
她沿着黑暗,摸到了圆桌的边缘,绣着金云纹样的衣袖被她挽了起来,纤细的指尖轻轻试探着瓷碗的温度。他们两个耗了这么久,汤药早就凉了。
沈容倾索性将它端了起来“我去叫下人拿温水热热。”
魏霁轻啧了一声,将碗拿了过去“凉了就凉了。”
沈容倾抬起了头,隔着缎带似是望上了他的眼睛“不行,会影响药效,对身体不好。”
她看不见他将碗端到了何处,抬起手只拉到了魏霁的衣袖“我现在就去,很快的。”
其实对魏霁而言没有什么药效不药效的,深黑色的凤眸微暗,忽而有些庆幸沈容倾蒙着缎带,不是很想去看她怀有期盼的眸光。
荼白色的衣袖还在沈容倾手中握着,魏霁换了一只手拿药碗,在她眼不见的地方,将汤药一饮而尽了。
“睡觉。”
沈容倾听到了药碗放到了桌子上的响动,那里面已经空了,没有一点余温的残留。
“殿下”
她话未能说完,便被人塞了个东西在嘴巴里。
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手指蹭过她温软的唇,口中的味道令她微微一怔。
葡萄
魏霁将她的唇堵住,便转身往床榻那边去了。
沈容倾下意识地望向旁边的小桌,那上面好像是会常年摆些瓜果来着。
葡萄很甜,可沈容倾想说的话却没能说出口。对方明摆着是不想听了,这样的气氛她很熟悉,这是又被嫌弃了。
正这么想着,床边的方向忽然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不睡觉,等天亮”
沈容倾抬眸望向他,掩在缎带后面的杏眸微微眨了眨。
“我睡罗汉榻吧。殿下睡床。”
魏霁拎起枕头的动作一顿,偏过头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随你。”他将枕头扔了回去。
沈容倾朱唇轻弯,自己摸索着来到了罗汉榻的旁边。上面的小桌早就撤下去了,应是她没在屋里的时候,魏霁命人收拾的。
新婚的第一晚,她曾在这上面将就过。其实王府里的东西样样都是极好的,比起她从前在家中所用的家具,根本算不上是凑活。
被子是一早就有人放在罗汉榻上的,缺个枕头,沈容倾没打算找魏霁要,便拿了原本就放在这上面的几个垫子,大致整理了一下。
一个缎面的软枕忽然隔着半个屋子的距离被人丢到了她的榻上。
沈容倾本能地回身去望魏霁的方向。屋内的烛火却“呼”地一下,被人用内力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