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沈容倾淡淡收回了视线,不可避免地望在了那张通体黄花梨木制成的架子床上。
厚重的深色帷幔上织有暗纹,没有拉起,规规矩矩地束在了床的两端。心脏在那目光所及的一瞬间跳得飞快,沈容倾借着烛火第一次看清了魏霁的容貌。
那人无疑是整个大盛朝最为俊美的,眉目狭长,五官立体,一双丹凤眼轻阖间似有气势万钧,眼尾微挑透了几抹不易觉察的玩味出来。
这样的人醒着,让人看了也会不敢靠近。可他如今沉睡着,脸色也极为苍白。
沈容倾从他身上清晰地闻到了一股药味和血腥味。她从前看不见,导致嗅觉和听觉都比一般人要灵敏许多。如今这样近的距离,这些气味便愈发明显。
原本冷硬的薄唇失了血色,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沈容倾不知道他究竟受的是什么伤,只是听从前家里下人提起过是在北营遇了袭。
午后的阴凉里,两个小厮蹲在墙角偷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外面的事。
“欸,听说了没有,那个慎王在平定北营之乱的时候遇刺,至今昏迷不醒,皇上派了好几个御医去王府诊治,可回来都说已经回天乏术,太后听闻此事险些昏倒。”
“竟有这等事是谁做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光想想那个人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可是魏霁”
“这消息错不了,有说是西戎的人报复,也有说是别的什么势力,管他呢,他的仇人那么多,这些年杀的人血都能填满了护城河,指不定是谁做的”
“听闻宫中已经想用冲喜的法子最后试一试了,可别说他现在这样,就是好好的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他不要命了”
另一个人咽了口唾沫“要我说他没救了最好他死了,往后咱们这些住在皇城里的人就可以安心些了”
沈容倾站在墙后,默默将他们的对话听完。那人明明贵为皇子,却能让坊间所有人谈之色变。
世人皆说他不会醒,可如今沈容倾却清楚的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醒来。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烛火随之忽明忽暗。
沈容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靠得离床榻太近了。她抬手压了压起伏的胸口,轻轻阖眼。
好在不是今天
惊雷声起,震颤直达云巅。沈容倾回眸前不经意间地一瞥,却见幽暗之中,魏霁轻叩在床榻边的手忽然微微动了动。
沈容倾心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