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婳观察他的面色,瞧着是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她也笑起来道,“哥哥是准备出门”
沈湛明颔一下首,温声道,“还有两月要到春闱,我打算暂住到国子监,等会试过了在回来。”
魏夫人露出欣慰的神色,极慈爱的看着他,“明哥儿在国子监缺什么记得寄信回来,万万不能苦了自己。”
沈湛明拘谨笑出来,朝她拱手道,“母亲,这两月我不在府里,姨娘要是闹出什么不体统的事您多担待。”
魏夫人笑里变得浅淡,话还是随嘴说,“你姨娘老实,府里数她最顾人懂事,你出外边就不要担心家里了,好好读书,总归有我看着,断不会叫她受委屈。”
沈湛明便给她做了三拜,和沈初婳微微笑两下,抬脚离开了。
母女两人瞧他走远,也进到院子里。
屋门前赵妈妈正候着,瞧她们过来了,微微低声道,“夫人,小姐。”
沈初婳牵着她随魏夫人一起进屋里。
魏夫人进屋就唉了一声,道,“将才那事要是真的,就怕你父亲还是要包庇婉姐儿。”
沈初婳略微思索,道,“父亲纵使再不知分寸,也不可能拿沈家开玩笑,世家讲究嫡庶有别,他宠爱王姨娘,也不能坏了规矩,除非他想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往后沈家在外便是臭名昭著,谁还会与他结交。”
魏夫人才稍微放心,她依着椅子,愁眉苦脸道,“你若安生在我身边,也没的叫我烦,如今又从了那尊煞神,没个着落的跟在他身后,哪日他没兴致了,说抛弃你就抛弃你,回头还要被别人说三道四,你是我女儿,我总不能看你苦。”
她抹着眼下,面容已是衰败,为人母的担忧她说不出口,只能忍在心底。
沈初婳搅着帕子坐下来,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她道,“母亲,我想嫁给裴焕。”
魏夫人错愕的张大眼,“这是你一个千金小姐该说的话吗”
沈初婳垂下肩膀,注视着她神情落寞,“徐家贪图我们沈家的家产才要娶我,那日我在书斋,亲耳听见徐琰昌说会娶沈绣婉,母亲我若真嫁给了徐琰昌,下场只有个死,如今父亲身居末位,无法和徐仲抗衡,我必须嫁给裴焕,他是陛下的近臣,想除掉徐家,非他不可。”
魏夫人眉梢打结,忖度道,“只怕他不愿娶你。”
沈家到底和他结了怨,从他强要沈初婳就能看出他的态度,他在报复沈家。
沈初婳淡笑一下,深有把握道,“他能帮我救沈家,也一定能帮我灭掉徐家,便是现在不成,假以时日他也会任我差遣。”
魏夫人瞧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突地心酸掉泪,“若不是你弟弟太小,何至于要你瞻前顾后,你即是要嫁他,你父亲那边自有我周旋,只你自己要受着累,他这种奴仆出身的人,又岂会对娇滴滴的女儿家温柔,在房里也得多顺着他些,省得遭他折磨。”
沈初婳脸边晕烫,小声道,“他还没对我”
魏夫人一愣,转而惊喜道,“横竖你身子还在,不如就断了吧,和他分开,虽说咱们沈家比不得以前,但好歹也是伯爵府,给你挑个同等身份的夫婿也不难。”
沈初婳露出羞窘的神态,纠结道,“虽说没成夫妻,但该办的都没空下。”
她说过,就手心冒出汗,这事说不说的都叫她为难,她是嫁不得别人了,便是能嫁,有裴焕在一边盯着,她也没机会再和别人有姻缘,与其空想着莫须有,不若把裴焕勾上手,锦衣卫现今风头正劲,连内阁都要让他们三分,他们是陛下的双眼,盯上了谁,下场就是死,这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