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拿过香囊,解开来取出个放进嘴里,他嚼着肉,道,“确实不如精巧食儿,你吃不惯也正常,不过我养着你不是让你享受好日子的,一点吃食也能挑出个花来,没人惯着你。”
沈初婳抬帕子擦过眼,闭声不语。
她的手上有几条红印子,还蹭破了皮,一眼就看到。
裴焕扯住她的手掰开看,果见那掌心破的厉害,他凉声道,“跟我装可怜”
沈初婳想着得等等,现下不能说那个李妈妈的坏话,他会觉得她在挑拨离间,她吸一下鼻子,“我没。”
裴焕从凳子底下拖出个箱子,取了里面的伤药给她抹。
沈初婳暗暗观察他的脸色,瞧不出个所以然。
裴焕给她手抹好药又用纱布包好,悠哉道,“伤成这样,带出去丢我的人。”
意思是她不用想着他会心疼她。
沈初婳便微低下头,做死人状。
裴焕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面纱往她面上遮住,交代道,“待会儿顺我话做。”
沈初婳想,全邺都的人都知道她成了裴焕的女人,这面纱带不带有什么区别。
马车停住,裴焕带人下车。
沈初婳出来才发现他们停在一家酒楼前,上面写着满红阁三个字,门口站着不少人,她仔细过一遍,只认识抄她家的那个指挥同知楼骁。
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走上前,捏着兰花指与裴焕作揖,“裴大人里边儿请。”
裴焕颔首,侧目望一眼沈初婳,道,“这是汪公公。”
沈初婳浅浅弯腰,“妾身见过汪公公。”
她声音很低,又有些哑,听着撩耳,汪泽看了看她眼周氤氲出的淡红,禁不住舔了舔舌头,嘴上倒是恭敬,“使不得使不得。”
裴焕张手揽着她的腰朝里走。
其余一众人都随在后面进了楼。
入得厢房内各人都随意坐下,沈初婳坐在裴焕身侧,两只手乖乖搭在膝上,只等他折腾。
这时他们对面一人出声道,“眼瞅着快年末了,今儿陛下还说元正的事,可我到现在连税款都没算清,回头又得从我这里拿钱,唉,一团糟。”
另一人抬扇子往案桌上敲,“章丞,不是我说你瞅什么啊,好歹一个户部侍郎,连这点破事都办不成,像我们工部,邺都这边动荡不安,我们照样给苏州府修出了一条坝。”
章丞唉一声,“好赖是我倒霉,早先这位置上坐的是徐大人,他为人你们也清楚,和谁都能说两句话,这倒好,底下人都跟他哥儿俩好,等他去了兵部,我上任那就没人愿意理我,光一个税款都要磨蹭半年,往先人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1,我这个侍郎当的,还得哄着底下那帮吃白饭的。”
坐在他旁边的汪泽尖着嗓子笑道,“今儿是来找乐子的,章大人崩说丧气话。”
他拍拍手,厢房门被打开,舞姬涌进来,朝着诸人见礼,旋即就起舞。
沈初婳腻烦的很,再加上还烧着,她熬不住这些歌舞升平,便拽一下裴焕的衣袖道,“我想回去。”
她眼睛飘忽,仿佛随时要昏倒。
裴焕张手绕过她的膝下抱人坐到腿上,他散漫着声道,“这会难回去,不过你可以靠着我睡。”
这厢房内只他带着女人,如今沈初婳还坐到他怀里,简直犹如掌中玩物,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揉捏。
谁都瞧得出他把她当个玩意。
沈初婳睡不着,她红着眼看他。
裴焕咕一口酒,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