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婳摇着头,面容流露出难过,“抄家了,这里就是牢笼,我不能呆,他们会把我也抓起来。”
沈长鸣怒火攻心,仰面冲着裴焕道,“裴焕,就凭你也敢动我的女儿。”
裴焕并不应他,只走到马边翻身跃上马。
他策马近前,乜着沈初婳。
沈初婳的眼睫微动,扭头去寻沈秀婉,她被人绑在角落里,挣扎着要上前,却又被身侧的锦衣卫按回到地上。
沈初婳探身到沈长鸣耳边悄声道,“小心沈秀婉。”
她说过这句话,不等沈长鸣反应,就缓步走到马前。
裴焕朝她伸手。
沈初婳端详着他的手,粗粝宽大,指腹上还有老茧,是使过力做过活的手,她不想碰,她直白的和他道,“我想坐马车。”
“没有马车,”裴焕如是道,手还伸在她面前,他的眉头挑起来,“这就不行了,沈小姐想反悔也可以。”
沈初婳心一横,将手搭过去,才触碰到他的掌心就被他带起来坐到马上。
缘着马背的窄小,她几乎是被裴焕揽在怀里,四下都是人,她这般窝在男人胸前,几乎等于在说,她自甘堕落,委身给一个曾经是家仆的男人,任她往先再高高在上,现下也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
沈长鸣猩红着眼,朝他们叫嚷,“裴焕你放下我的女儿”
回答他的是翻飞的尘土,那马迅速驰进了黑暗中。
夜风本就凉,马儿疾驰带起的风像刀子梭在沈初婳的脸边,她不得不往他臂弯里躲。
裴焕微低下头望着她,她身上穿的不多,那件袄衣遮不了多少风,她一近身就能感觉她浑身冰冷,裴焕抬起手擒着缰绳挡在她身前,马的速度有稍微降下来。
风的劲头减小,沈初婳不再觉得冷,身后的温热让她忽视不掉,她整个人被他圈住,因着坐姿被迫要和他双腿紧靠,他的身躯坚硬温暖,与他这般严丝密逢的贴在一起,她无法忽视他的体温。
男人什么样,她见的少,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前世时她在出阁前母亲曾将压箱底的图册交给她,要她好生研习,她看的伤眼,也对男人有了大致了解。
她微侧眼,瞅过裴焕。
裴焕瞟过她,一脸冷淡。
沈初婳支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想和他隔开。
裴焕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怎么”
沈初婳转过头拿下手,粉白的耳朵露出来,点翠镶金的耳环在摇晃,她低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声音很轻,听不出羞涩,像是在陈述一种事实,但这话却无端让人暧昧。
裴焕眼底深色凝聚,他说,“沈小姐的架子真大,要是不愿,何必做出这副欲迎还拒的姿态”
沈初婳吱不出声,她虽是豁出去,但到底不可能立刻就适应,她面对的不是当年那个地位低贱的家奴,在她面前的是锦衣卫指挥使,他经历过风雨,早已没了青涩,她再不可能如当年那般让他听话。
他成了一个危险的男人,她的技俩他都领教过,再想故技重来着实是在给他看笑话,她要让他为她所用就得转变策略。
裴焕等不到她回话,扬起马鞭一抽,那马就又飞奔起来。
常年与马为生的人一般都很享受骑马的乐趣,但像沈初婳这种足不出户的女人初次乘马简直就是在受刑,冷风自不必说,更难以启齿的是腿侧的刮擦,当真疼的她眼前泛黑。
约有一炷香时间,他们停在一户宅子前,裴焕当先下了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