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降低头,皱了皱鼻子,随即将手中那碗汤药一口闷了。
一碗苦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汤药喝下去,她却不说话了。
西门吹雪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她安静地坐在案桌前,一只手支着额头,神态看似慵懒放松,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可若是留心,不难发现她搁在桌面上的那只纤白素手已经握成了拳状。
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没有移开。
慕霜降垂着目光,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忽然,她的身体微晃了下,“咚”的一声,人就直接趴在了桌面上。
西门吹雪走过去,俯首望着她。
眉目如画,这样安安静静昏睡着的时候,倒是十分柔顺乖巧的模样。不像清醒时,总是笑盈盈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令人气结。
他伸手,本想将她散落在侧颊的青丝撩开,手指动了动,却没碰上去。
半晌,他才弯腰,将慕霜降拦腰抱起,踏入内室将她放在卧榻上。
躺在床上的女子,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着,即便是昏睡,也并不安稳。
西门吹雪将她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两只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上,眉心不由自主地轻皱。
送春归的药性不见有所压制很正常,可她体内那缕若有似无的真气在到处乱窜是怎么回事
他将慕霜降的手放回被窝,站起身子,神情若有所思地离开了房间。
慕霜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昨天的风雪已经停了,她才醒来,守在她身旁的侍女远芳就发现了。
“姑娘,你醒啦。”
小侍女的声音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令神志还没能完全清醒的慕霜降浑浑噩噩的飘忽状态回到尘世间。
她侧头,看向远芳。
远芳今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父母死的早,无依无靠,梅伯看她可怜,把她收留在万梅山庄。
慕霜降看着小姑娘眉开眼笑的模样,脸上神情不由自主变得柔和。
“嗯,醒了。我睡了很久吗”
远芳扶着她起来,然后把搭在屏风上的衣物取过来,“姑娘从昨日晌午开始便睡下了,庄主说您受了风寒,喝过、药之后嗜睡是正常的,让我在旁守着别打扰。”
受了风寒
年轻人说什么瞎话呢
西门吹雪好的不学,满嘴胡话这种招数倒是信手拈来。
她分明是被那碗汤药放倒的。
慕霜降默默地站了起来,闷不吭声地穿着衣服。
远芳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帮着她把外衫穿好,末了,还怕她冷,又特别拿来一件雪白的滚毛边狐裘。
慕霜降“咦”了一声,神色狐疑地看着那件狐裘。
“这不是我的衣裳”
“这是梅伯昨天傍晚送过来的,说天冷了,恰好翻出库房里还有一件新做的狐裘,反正庄里如今没有旁人用得上,就送来给姑娘了。”
库房里恰好有一件女式狐裘
这么巧的吗
慕霜降想了想,随即将这个不重要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
问题不重要,但是别人的惦记她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慕霜降跟远芳说“梅伯喜欢吃小炒肉,远芳,等会儿准备午饭的时候你炒一盘小炒肉,我到时候陪梅伯喝几杯小酒,他肯定高兴。”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