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降没有说谎,原来的慕霜降确实是被裴清放在心尖上的人。
如今她是个西贝货,走了个神稍稍回顾曾经和裴清的事情,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那些和裴清的过去,按道理说,本应与她无关。可因为她接收了原身所有的记忆,就连同原身过去的喜怒哀乐也接收了,一旦回忆起那些事情,那些欢喜与绝望,似乎都让她经历了一遍似的。
那滋味别提有多复杂了。
所以慕霜降平时都不太乐意去搜寻脑海中关于裴清的记忆,但是她既然说了如果陆小凤问的话,能说的她都说,当然也是真诚的。
于是,此刻内心滋味五味杂陈的慕霜降,跟得知裴清死讯的陆小凤两人,就在百草园的小道上面面相觑。
气氛忽然变得很丧,令陆小凤觉得此刻他和慕霜降正在百草园里给裴清上坟。
陆小凤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去江南找花满楼,曾遇见裴清。那时与他在杭州西湖边上吹了一夜风,喝了十坛竹叶青才勉强尽兴。从前他在外面都十分克制,滴酒不沾的,那时在西湖边上主动要陪我喝酒,我还当他想明白了,做人应当及时行乐,这世上唯有美酒和美人不可辜负。”
慕霜降没说话,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难得能从旁人那里得知裴清的事情。
想起去年还一起喝酒的朋友,如今阴阳相隔,陆小凤的心情有些感伤。
他曾经听裴清提起过他的徒弟,那个人提起徒弟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语气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那时陆小凤还挑眉,心中暗想这家伙说起徒弟时的模样,哪像是师父的模样
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若是两情相悦,师徒相恋什么的,那都不是事。
陆小凤本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地人,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裴清的徒弟是罗刹教的少主。
陆小凤的目光落在慕霜降身上,“我听裴清提过他的徒弟,你跟他所说的少女,相差甚远。”
慕霜降挑了挑秀眉,正色说道“陆小凤,我离开血池山的那一年,正值二八年华。你可知,我如今几岁”
一般情况下,陆小凤从不问姑娘今年贵庚这样的事情。
不管多大年龄的女人,都希望在旁人的眼里,自己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的模样。陆小凤对着薛冰的祖母,也就是天下第一神针的薛夫人,都能说八十岁的老人家比十八岁的姑娘还年轻貌美。
可此时陆小凤却神色木然地问道“你今年几岁”
慕霜降睨了他一眼,淡然说道“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
陆小凤“”
慕霜降微笑“十年的时候很长,足以改变许多人和事。”
陆小凤得知裴清的死讯后,没有在百草园停留。
他去找西门吹雪喝酒。
庭院有一个葡萄架,如今入秋,葡萄早已成熟,叶子也已经枯黄。西门吹雪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里,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在他的另一侧,陆小凤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在他的肚子上还放着椅背浅碧色的酒。
陆小凤就这么坐没坐相地坐着,然后唱着不成调的歌。
一个人唱歌好听,一直唱歌那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可陆小凤唱歌并不好听,就在他开始唱歌的这段时间,已经有三拨人过来抗议他那破嗓门唱的歌,简直比杀猪声还难听。
可陆小凤不在乎,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唱歌。
西门吹雪瘫着脸,不紧不慢地翻着手中的册子。
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