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兄弟又怎样
这是雍理对沈君兆说的却又不敢让他听到的话。
背德、禁忌、下地狱入油锅又怎样
此生不见君,何必思来世。
这大概是他们三年来最痛快的时刻,解开了心结,知晓了矛盾,三年来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权力、角逐、试探和怀疑,都没能把两颗心分开。
再怎么用力推开,只要心里念着彼此,总能在瞬间贴在一起。
回了宫,雍理还是意犹未尽“当真是又凉快又不颠簸”颠又怎样,被沈君兆这般抱着,颠死他也乐意
沈君兆在煞风景这件事上,向来有特长“陛下身体虚弱,日后还是莫要出宫。”
雍理不服“你体力不支没法带朕玩就直说,干嘛要嫌朕身子弱”
沈君兆盯他。
雍理耍赖“这太好玩了,朕还要。”
沈君兆动作小心地把他放到铺了明白色软垫、雕着神龙戏珠的宝座上,嘴上却是冷冰冰的“陛下既嫌朕体力不支,便去寻个体力好的人罢。”
雍理“”
沈君兆瞥了眼殿外的一角袈裟“想必子难法师定能胜任。”
雍理卖朋友卖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子难功力远不如你”
子难“”
不如就不如了,加个远字还是不是兄弟了
沈君兆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陛下又知道”
雍理哪会不懂,赶紧道“朕的昭君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除了你再没人能带着朕这般飞檐走壁,酣畅淋漓”
沈君兆醋了和尚大半年光景,几句话哪能还得回来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沈君兆又问“那陛下还想出宫吗”
雍理“”
沈君兆眉峰微挑。
雍理这模样,放蜀地就是妥妥的耙耳朵,怕老婆怕出精髓了“只要有阿兆陪着,朕一定在宫里好好养身体。”
不出宫就不出宫,反正他从今日起定要把沈君兆给留在宫里
沈君兆神态放缓,温声道“臣给您念折子。”
雍理心里又甜了“好”
沈君兆眼尾瞥了下殿外。
雍理扬声道“子难快快回去歇息,今日辛苦你了”
子难大师“”
要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他都想爆粗口了,见过过河拆桥的,没见过拆得这么干脆利落且迅猛不及掩耳的
大师回屋禅坐时,嘴角是扬着的。
这三年,没人比他更清楚雍理心中执念。
我执――人生至苦。
既然放不下,不如好生护着。
出与入,不过转瞬。
长心殿里只有雍理和沈君兆二人,雍理想这一幕想了三年了。
三年前他们日夜厮守,却因为周围全是眼线而不敢亲近;如今再没旁人,全是自己人了,他们之间却隔了山海。
雍理不愿想那些,打起精神“来吧,给朕念念看,又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呈上来了。”
好巧不巧的,沈君兆翻开的第一个折子就很有意思“梁铭乃六州蛮族,便是生了几分颜色,还望陛下大局为重,莫要为一己私欲,挑起边境战乱”
雍理“咳”
沈君兆也不评价,又翻了第二个折子“李擎虽出身世家,可毕竟是男身,如何能统领六宫”
雍理“咳咳咳”
沈君兆又拿起第三个折子“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