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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头(他还是独坐高庭,台下尽是...)(2/3)
是最好的。

    时代在变,世道更在变,大雍不是前朝,雍理的理想从不是巩固当权者利益,而是惠及天下。

    他自小便知自由二字,是个悖论。

    可即便无从拥有,依然心生向往。

    念及此处,雍理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年少时的沈君兆。

    他们在这个问题上争吵过,置气过,谁都不理谁过,后来

    雍理问他“若世家永远是世家,寒门永远是寒门,那朕此生可还有机会遇到你”

    沈君兆一怔。

    雍理笑眯眯看他。

    沈君兆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想到儿时甜蜜,不觉口中尽是苦涩。

    子难留意到他出神,便停了声音。雍理捏了下眉心“是朕走神了。”

    子难道“陛下有心事。”

    雍理歪在软榻上,托腮苦恼“朕近日越发想不通了。”

    子难顺势问道“可是与沈相有关”

    雍理“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朕这般牵肠挂肚。”

    子难放下了折子,站在他身畔,拨弄着佛珠。

    雍理叹气“每当朕觉得他要反了的时候,他又给朕一颗糖果吃,甜得朕心发软,哦,也是朕没出息。”

    他自嘲一句后又道“每当朕觉得他松了心防,能靠近的时候,他又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朕瞬间清醒。”

    这三年来,他和沈君兆始终是兜兜转转的状态。

    他刚回来时,沈君兆疏远他,冷待他,漠视他,但雍理是何人他早就习惯了他的小脾气,只当自己出去久了,惹他生气,千好万好的哄,赔罪的法子不知想了多少。

    直到沈君兆冷冰冰地拒绝他,同他残忍地划清界限,雍理才凉了一腔热血。

    当时子难与他找到一些妍族人,因这些孩子被从小用药,受尽威逼恐吓,被调教得毫无尊严廉耻,只当自己是个玩物。雍理起初想着放他们自由,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却发现他们陆陆续续又沦为玩物,活得更加凄惨。

    雍理那时刚和沈君兆彻底撕破脸,又被朝上大臣催选秀催得心烦意乱,索性把人带回宫。

    大臣们闹得更疯了,雍理却只盯着沈君兆。

    然而他年轻的首辅大臣无动于衷。

    他纳妃收人,沈君兆不在乎。

    他宠幸旁人,沈君兆无所谓。

    他把他们的誓言抛之脑后,沈君兆却像是松了口气,得到了解脱。

    当时雍理恨极了沈君兆。他年少时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整整一年半的功夫,他不曾私下里同他说过一句话。

    再后来

    还是他恬不知耻地在沈君兆的生辰时去找了他。

    沈君兆见他了,却始终保持着分寸和礼度。

    他们似乎有了点年少情意,却没有那些旖旎绯色。

    雍理觉得这样也好,就这样也行。

    一辈子的君臣。

    一辈子的好友。

    一辈子的守望。

    也可以。

    然而在他放下情情爱爱,大刀阔斧推新政,想给天下一个相对平等相对自由时,沈君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

    世族全部聚到他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仿佛只要雍理一意孤行革新科举,他们就要反了他。

    雍理从小就知道,自己必须立起来,因为他身后无人。

    后来他以为沈君兆会成为那个支持他拥戴他信重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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