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了解林安”叶韫突然问。
秦展稳了稳心神,上前禀报,形容比以往又恭敬了一分。
“听闻林安为人正直,处事公允,这些年,庄子在他手上,佃农没有一丝怨言。而且这次能为佃农出头,也算是义举吧。”
叶韫端着茶盏润喉,若有所思,半晌无言。
“小姐可是在意他今日作为”
秦展不蠢,主家来庄子上,一般的管事都是有事也要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偏生这个林安却跑出来生事还跟那头起了冲突。
连他都要怀疑林安是知道主家要来,才擅作主张,故意让那些失了地的佃农来围湖造田,跟叶青杠上的。
其实就是要借嫡系之手为这些佃农出头。
虽然这种做法看似仗义,但对主家多了些心机盘算,是为奴大忌。
叶韫抬眸,干脆直言“秦叔觉得他可用不可用”
秦展再次躬身,“我与他接触不多,不好妄加判定,但老大人曾对他下过一句评语虽为奴身,却不为奴事,胸有算计,心有据守,行有节止,未尝不能大用。”
叶韫轻叩扶手,连秦展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笔交易两边都甚是满意,所以地契修改,耕地分割什么的办得很是爽快。
傍晚十分,林安便拿着新的地契回来了,身后还跟了十几人。
交上地契,说明情况,后才引见这些人。
“二姑娘,这些都是想要租地的佃农。”
众人纷纷下跪,“求二姑娘给我们一条活路”
他们都是普通庄稼人,除了耕地别无所长,如果没了土地,他们就只有等着饿死。
“按老规矩,一家五亩地,两成租子,灾年免租,明日来找林安签订契约。”
佃农们大喜,纷纷叩头,待他们离去,叶韫叫住林安,脸上多了些严肃。
“林安,你可知罪”
林安心神一震,他的伎俩竟然被二姑娘看穿了明明不过十四岁少女
撩袍,跪地,“林安知罪,请二姑娘责罚”
“如今叶家经不起风波是非,我不要求你一心一意为叶家,但至少要知道大局为重”
今日若不是她,换做任何一个意气用事一点的,只怕就真的要为那些佃农出头,跟分家闹起来,不管谁有理,谁没理,都只会增加本家与分家的嫌隙,无谓树敌。
如今嫡系无权无势,去跟官职在身的分家树敌,这不活腻味了吗
她是不待见二姨奶奶那一支脉,但还懂得大势难逆,息事宁人的道理。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叶家是要壮大,但得猥琐发育,不能浪
“我给你半个月时间,交接好庄子上的事务,以后,这个庄子就不用你来管了。”
林安抬头,脸上终于露出惶恐色,但他自知有错,不敢求情,更不会狡辩,叩头领命,“是。”
秦展没料到叶韫会罚得这样重,但于主家而言,不为主家考虑的奴才是不能要的,连他也挑不出二姑娘的错来,只是多少觉得林安有些可惜,毕竟,这么多年,林安的的确确将这个庄子打理得很好。
秦展没有倚老卖老去规劝,只兢兢业业做好手头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