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看着这个,就想起那一次,在小院门前的树荫下,她曾经和萧胜天说过的,她说自己希望有一个大落地窗阳台,有一个大读书区,地上铺好看的地毯,来一个大大的懒人沙发,还要有淡蓝色的窗帘,养两株盆栽,她坐在沙发上沐浴着阳光看书。
他是记得的,还有一些别的小细节,自己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全都让设计师设计在里面了。
顾清溪看得鼻子发酸,眼泪就往下落。
其实如果在自己以为被冷落的那段,他一直在忙这个,他可以告诉自己啊,解释清楚啊,为什么不说。
他给自己看什么设计图,正好赶上自己刚从小院碰了钉子回来,心里当然不好受,可他也没解释
“笨死你了”顾清溪趴在被子里,哭着低声骂他“活该,你就是活该”
又想起上辈子的那个他,在飞机昏暗的光线中,那个寂寥的中年男人,一时恨得越发咬牙切齿,恨不得揪住他,质问他。
如此抱着那设计图,一夜竟是不曾好好合眼,到了半夜时候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醒来,头懵懵的难受,不过人倒是冷静了许多。
不同于之前对他的愤慨不满,也不同于深夜对他的心痛怜惜,顾清溪更多的是冷静,冷静地对比两辈子他的种种行为,思索他性子里的偏执和倔强,去想自己对他的期望,以及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么分析了一番后,倒是更加冷静下来。
不疾不徐地吃过了早餐后,她才背着书包过去医院,到了医院,正好工厂里好几个人来看萧胜天,有男有女,其中有个还是之前她见过的银丫。
银丫一看到她,马上低下头,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其它几个也忙说“顾同学来了,那我们先走了。”
一时大家都散了,病房里只有萧胜天和顾清溪。
萧胜天躺在那里,抿着唇,望着天花板。
顾清溪沉默了一会,也没说话,径自关上门,之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书包里掏出来书,开始看书,并认真查英语词典做笔记。
萧胜天微侧首,看向她的背影,挺直纤细的背脊有着优美的弧度,过肩的墨发编成两条柔顺的辫子轻轻搭在肩头,墨色头发和白色衬衫衣领中隐隐露出一截后颈,细腻雪白。
晨间的光让屋子里变得明媚和煦,他看着她,却像隔了一层雾气,并不那么真切。
甚至恍惚中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是不是一场梦。
也许伸出手去抓,根本就会消失了,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萧胜天傻傻地看着她的背影,倒是半响没动,也不敢出声,生怕她真就这么不见了。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说是给萧胜天换药。
顾清溪便起来帮忙,因为有一处是他的胳膊,需要人帮着扶好,她便在旁帮忙扶着,护士那里拆开绷带换药。
她这么扶着自己的时候,萧胜天便扭过去看。
距离太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弧度优美的下巴以及微微抿起的唇儿,这让他恍惚中觉得,这不是幻觉,她确实安静地守在自己身边,不声不响,不生气,但也不和他说话。
护士走了,萧胜天半坐在那里,仰脸看着顾清溪。
顾清溪没理会,继续坐在旁边看书,做笔记。
萧胜天终于忍不住了“你在做什么”
顾清溪“我在学习啊。”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