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你要的重金属摇滚双面人。”陆赟见他出来隔了两米远做了个扔书的姿势,目光丈量手臂一顿,一道装逼的弧线划出,书页穿风膨胀,略偏离轨迹。
余味长臂一伸稳稳接住。他抚了抚封面,勾起唇角冲他扬扬书“谢了。”同学们买了各种饮料陆续回教室,明日是军训汇演,同班级荣誉挂钩,老班格外重视,解散后还要专门开一次班会打鸡血。
余味坐在倒数第一排,他这几年个子飞蹿,小学一直不如周沫高,六年级平齐,到了初中便呈火箭速度上升,以前院子的廊檐像天一样高,现在伸手便能触及那燕子窝。
他低头看了几页漫画再抬眼,桌上已放了一瓶可乐一瓶矿泉水,同桌看他发现便说“矿泉水是丁柳柳给的,”他抬手指了指,“第二排第三个马尾辫女生,可乐是隔壁班一个挺好看的女生递来的,我不知道叫啥。”
余味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小胖子,名叫古默,第一天随机坐座位时他就想挑一后排位置方便打瞌睡,不曾想数分钟后一长得贼精神的帅小伙落座在他右侧,他仿佛听见自己平静的高中生涯破碎的声音。
余味微蹙眉宇,似是不耐烦,身体左倾向古默问“你要喝吗”
要。
古默毫不犹豫地拿了瓶可乐,瓶身还带着冷热碰撞的水蒸气,触手的冰凉湿冷感让他舒爽。这么看来,帅同桌也没什么不好。
景行区老街有一条巷子,巷口路旁一棵歪脖子树,活了百年,从这里往里,是一处知名的无名住宅区。
这里住着s市最老的那批城镇居民,曾是s市最中心最繁华的区域,却让岁月洗礼成了古宅,化成时间的遗珠。
这里叫愚梦巷,石板路由东向西铺开。每天太阳升起,从东巷将阳光洒落,傍晚太阳落下,将西巷的天铺满晚霞。
青瓦白墙,凹凸石板,谈笑嬉戏,最是巷里。
愚梦巷101号位于东巷,是一门两户的院落。东边住着位老太李阿香,膝下一子一女,本就人丁不兴旺,儿子胡童生又于十余年前交通意外身亡。她伤心欲绝,女儿胡瑾不忍母亲早年丧夫,中年又遭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便将独生女儿留在母亲身边陪伴。
西边人家姓余,一对老夫妻带着小孙子于九三年初在此落户,那时愚梦巷还不稀奇,有钱人家都争着住公寓楼,平方矮楼旧街老巷在他们眼里是农村一样的存在,拼命想摆脱。余老太同老伴却因着老旧更替慢的生活习性,带着孙子在生活便捷的老街生活。
日薄西隅,橙黄缎带在天空飘扬,丝丝缕缕地撩着归人。
余味一手将矿泉水瓶抛进垃圾桶,一手掏出钥匙,刚伸至锁眼,门便“嚯”地从里面打开,周沫头顶扎了个奇怪的花苞,笑嘻嘻地冲他晃脑袋,“好看吗”
“丑死了。”像坨屎。
周沫心里翻了个白眼,骂他不懂审美。
他抬腿往西屋走,电扇立在厅中央呼啦啦地摇头晃脑,余老太算准孙子回来的点,大冰西瓜已置于餐桌,他嗅了嗅空气中的那股熟悉的烟味,眉头紧拧。
奶奶在他便没做声,伸手拿起勺儿往中间的大红瓤一插,转一圈送入口中,喉结滚动,冰凉入胃。
沁凉的香甜掩住那股让他生厌的烟味,一下舒爽。
周沫看他吃瓜时额角还在渗汗,便拿起红木座上的大蒲扇给他扇风,扫了眼他搁扶把上的军训服,好奇地问“今天累吗”
“等九月你去军训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余味没好气。
周沫从没军训过,初中那次军训她刚巧得了空调病,发了一周烧,逃过了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