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绫发着抖,扑到榻前,大哭起来。
“哥”汁绫大喊道,“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保护他的把御林军统统处死”
过往之日,她也曾与他争得面红耳赤,可大哥死后,她唯一的兄长,就只有汁琮了
“姑姑冷静点父王还没死”耿曙如今更担心汁绫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汁绫哭得悲痛欲绝,坐在榻前,抬头望向耿曙。
姜恒说“眼下别碰竹签,先送回安阳,再慢慢地想办法。”
曾宇简直双眼发黑,甚至顾不上查问耿曙怎么又活了,究竟是人是鬼,姜恒又为什么会在此处只反复道“怎么办怎么办好”
姜恒朝两人说“说不定能治,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是寻医问诊。”
汁绫渐渐镇定下来,大口喘息,姜恒却心知竹签入喉,已无法再治,太子灵身为第五位大刺客,完成了百年来至为漂亮与无情的一击。这一签贯注了他的所有修为,以甩手剑势射出,哪怕耿曙有黑剑在手,又曾提防,亦并无把握能彻底挡下。
所取咽喉正是汁琮唯一的破绽,射中要害后封住血脉,只要一拔出来,便会鲜血狂喷,倒涌进气管,堵塞肺部,令汁琮咳血而死。
如今他咽喉上卡着“上吉”的签文,总算等来了自己的最后结局,他将痛苦无比,在这难以喘息的、断断续续的窒息感中缓慢死去,受尽折磨。
“怎么办”汁绫缓过神,兄长重伤不知是否能治,雍军刚夺下郑国王都。
“朝洛文还在浔水,”汁绫朝曾宇说,“咱们的将士都在宫外。”
“退兵,”耿曙说,“集结军队,撤出济州。”
“你在说什么”汁绫难以置信道,“付出如此代价,你疯了么”
“我很清醒”耿曙旁若无人,声音大了不少,喝道,“我说,退兵这还不够不离开这儿,等着办国丧”
“你们”姜恒无奈道,“都冷静一点罢。”
汁琮陷入昏迷中,喘息声犹如哨响,在这静夜里犹如夜枭的怪叫。
“你俩为什么在这儿”汁绫终于回过神来了。
耿曙在一旁案几上坐下,说道“郢人有一名义士,将我换了出来,所以我没有死。恒儿逃了,半路被赵灵抓走,我是来救他的。”
“我可以作证,”界圭抬起手,看也不看汁琮,朝汁绫说,“太后让我来的。”
“是吗”汁绫疑惑道。
界圭说“派海东青去送信”
汁绫只觉尚有不少疑点,耿曙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落雁但如今仓促之间,已来不及多问。
“我去接管军队,”耿曙朝汁绫说,“否则军心不稳,万一郑军反扑,就得全部交待在此地了,你意下如何”
众人看着汁绫,汁琮遇刺,动弹不得,更无法开口,汁绫只要点头,一切便真正就此结束。
汁绫看着耿曙,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到足够相信他的证据。
姜恒在汁绫身后示意,指指自己胸前,朝耿曙扬眉。
耿曙会意,沿脖中细绳抽出玉玦,朝向汁绫,沉默不语。
汁绫回头看了姜恒一眼,再看耿曙,最后道
“去罢。”
翌日清晨,雍军全军撤出济州,郑人悲恸收殓太子灵尸身,葬于王陵。
海东青飞向浔水,风戎大军按兵不动。汁绫先是带兵撤回崤关,留下曾宇驻守关隘,再与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