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邹说“得让水军都过来,伐木花不了多少时候,运送木材却很费时费力,您要运到哪里呢”
耿曙“城墙前。”
宋邹说“可以利用宾河运木,但没有这么多斧头,军中只有三千把。”
“现在开始,”耿曙说,“这就去办,轮班。屈分,把你的士兵都叫过来,伐木之后全部堆到城墙前去。”
屈分满脸疑惑,但江州作了指示,只能照做。
江州城中,海东青飞回,带着耿曙的信。
姜恒说“陪他打仗,风羽,暂时别回来,我很安全,照顾好他。”
姜恒抚摸风羽的羽毛,在它耳畔轻轻说话,仿佛那话是朝耿曙说的,再次将它放走。
项余这几天里都陪在姜恒身边,看他处理文书,调动十万人的大军,乃是一项非常繁重的任务,姜恒必须盯着粮草,作好长时间围城的准备。
太子安乐得让他去全权处理,不就是花钱么王室搜刮了这许多年的民脂民膏,又很少打仗,多的是钱。
“想去前线看你哥么”项余说,“我看姜大人在王宫只坐不住,不如犒军去罢了。”
姜恒笑了起来,说“还没打下来呢。”
项余说“应当快了,但保护你的那个刺客,我却不见影子,是界圭吗”
“也许其他的事,把他绊住了罢。”姜恒轻轻地说。
话音刚落,太子安麾下的首席谋士芈罗快步前来,说道“姜大人,项将军。”
姜恒抬眼,见芈罗脸上带着喜色,问“战事有进展”
“也算有进展。”芈罗把信放在案上,说,“汁琮出关了,带着他的所有部队,以汁绫为前锋,开始攻打梁国国都,安阳。”
姜恒心道终于来了,汁琮不会放任这个机会白白错过。
芈罗笑道“现在梁国南北两面受敌,招架不住了。”
姜恒见芈罗满脸兴奋,只“嗯”了声。芈罗说“太子殿下让我第一时间来回报您,照水局势稳了,我先告退,东宫还在商议设郡。”
芈罗走后,项余说“你似乎不太高兴。”
“因为汁琮与我哥不一样,”姜恒想了想,说,“国君的功业下,俱是百姓的白骨,当然高兴不起来。”
事实上就连耿曙出征一事,姜恒也从未觉得是好事,只是别无选择。
“天底下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项余扬眉,眼神却很温柔,“不想被杀,就要学会杀人,你师父没有教过你么”
“教过。”姜恒笑了笑,说,“但天性使然,学不会。”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梁军照样冲进洛阳,大杀四方,连天子也敢拖下王座;郑军攻破落雁时,从未有过手下留情。大争之世,王道式微,唯杀戮以平神州。
“不想这个了,”姜恒说,“能做的事都做了,等待结果罢。”
四月初五,梁国南照水、北安阳同时告急,被郢、雍二国围攻,代国迟迟按兵不动,郑国则以最快的速度调集兵马,率军出崤关来援。这一仗从郢启动,郢地派出了他们近乎所有的精锐,紧接着卷入了另三国兵马,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混战。
雍参战六万人,梁国全境兵马共十万,郢水军八万,耿曙所率领的王军近三万人,郑军八万,共计三十五万之数。
这规模堪比七年前洛阳一战,而这次将势必彻底打破势力的平衡,将天下带入一个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全新局面。
这僵持上百年、大争之世最后的总决战,将随着照水城陷落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