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姜恒依旧会有一个家。
可那时的他没有钱,没有本事,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他既不能买来吃的逗姜恒开心,也不能为他赴刀山蹚火海,只能陪在他的身边,最后险些连他也失去了。
都是命。耿曙又想起姜太后的话,人各有命。
项府外又来了人,耿曙下意识地握紧了剑,转头望去。只见前院里走进一名年轻人,身后跟着四名侍卫,正是郢国储君太子安熊安。
“殿下”项家的孩子认得他,忙快步上前,朝太子安行礼。
太子安与耿曙短暂对视,看了眼他按在剑上的手,笑了笑。耿曙懒得起身,更不与他打招呼,只要姜恒不在身边,一应交际应酬,能免则免。偶尔行个礼,也全是看姜恒的面子上。
太子安却不如何在意,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进了前厅去。不多时,耿曙听见姜恒问候与项余行礼的声音,便一招负剑在背,顺手拧开剑格,方便拔剑,站到门外去。
姜恒见项余无非寒暄几句风土人情,彼此会心,对昨夜只字不提,及至太子安来了,便笑着起身出来,知道等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这是我的侍卫,”姜恒朝太子安介绍道,“聂海。”
耿曙点了点头,太子安则朝姜恒笑道“听说是花钱雇来的,看模样身手不错,雇这么一名少侠,得花多少钱”
耿曙淡然道“没多少钱,毕竟越人命贱。”
姜恒笑着说“他向来目中无人,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太子安有意无意,又看了眼烈光剑,笑道,“年轻又身怀绝技的人,自当盛气。这就请罢,昨日未能一尽地主之谊,姜太史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这是姜恒见过的第四名太子。
赵灵、李谧、汁泷,如今则是熊安。
各国里,每一个太子都有相近的气质,即性格温和、平易近人。这是王家的教导使然,成为未来国君,必须有宽广的胸襟,至于每一位储君,就又有自己的特色了。赵灵城府很深,李谧则谦虚却有野心,汁泷现在看来反而是最善良、最有仁德的一个。
太子安正式初见,言谈中给姜恒的第一印象是“自负”,仿佛先前对姜恒毫无了解,更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么一名质子。
“在雍国朝堂,”太子安说,“很辛苦罢”
姜恒笑道“还行,饮食居住,自然不比郢国奢华。”
太子安说“来了就当告假罢,好好休息。”
四人来到马车前,项余说“聂小哥不嫌弃的话,与我一车”
耿曙看了眼姜恒,示意询问,姜恒点了点头,不会有问题,便与太子安单独上了车。项余则与耿曙上了后头那辆。
太子安绝口不提长陵君,说“姜恒,你是浔东人啊。”
姜恒坐在车内,忙道“是,自打懂事起,就在浔东了。”
说话时,姜恒忽然想到一件事,母亲是什么时候迁往郑国的他是在那个大宅里出生的吗
太子安想了想,似是没话找话来说,毕竟僵着也不好,又道“听父王说,你去过许多国家”
姜恒诚恳道“除了梁,天下五国都去过了,也包括天子王都洛阳。”
这年头,寻常人哪怕是一国公卿,离开自己国家的机会都很少,前往他国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出使;二是流亡,乱世之中,游历各国的机会非常非常难得。姜恒年纪轻轻,却走遍了四国,放眼天下,有像他这般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