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耿曙说,“雍军实力还是很强大的,如果换了你,你会怎么打败雍国”
姜恒想了想,答道“换作我,首先,阻断所有与关外通商的道路,联手压制雍,让他们挣不到钱,雍国的铁、马、银、物产哪怕再丰饶,没有国家购买,光靠本国百姓,根本消耗不完。国库日渐空虚,汁琮养不起兵,只能转而朝国内百姓课以重税,久而久之,民羸则兵疲。”
“汁琮哪怕有再强的凝聚力,等到发不出军饷的那天,除非裁军,否则一定会引发叛乱。只要四国有耐心,不费一兵一卒,用釜底抽薪之计,便可耗死汁琮。”
姜恒这些日子里,听耿曙谈到不少东宫的决策内情,知道朝臣们都在提醒汁琮这点,他们必须拿出对策。
第一个对策是增加人口,消耗雍国境内资源,并让他们去耕种,豢养更多的军队。
其次则是尽快出关,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等待无异于坐以待毙,战争一起,从中原掳掠回的战俘、钱财、粮食,当可补充雍的国库。
姜恒一路观察西川城内风物人情,只见东西南北四街俱是商肆,更有天水、西域等地商队不远万里,前来西域做生意,川商在国内易货后再带往中原,到处都是响当当的金银入袋之声。
商队盘踞的地方,歇脚的客栈也相当多,耿曙凭嵩县县丞签发的文书,便顺利入住。
“但这也证明了两点,”姜恒说,“首先,法令明晰;其次,民风开化。”
耿曙“嗯”了声,不予评价。姜恒却心中清楚得很,要让国都成为商贸大集,非一朝一夕可成,首先要保护商人交易的安全,否则谁敢来做生意其次则是要有相当的气量,允许贸易影响,甚至在一定的范围内,左右国君的决策。
除此之外,还要允许商人们七嘴八舌地“议政”,说国君的坏话。
前一点汁琮能办到,但后两点,以雍国的做派,只怕很难。若非当年公子胜力排众议,推行变法,将商人推到如斯地位,只怕以代武王的性子,要做到也很难。
武王李宏唯一相信的,就只有这个庶出的弟弟,李胜也是天下不世出的人才,有他治理代国,退可守西川百年之鼎盛,进可逐鹿中原。
只可惜,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胜,被他们的父亲像杀鸡一般,在安阳一剑捅死了。
耿曙登记了“聂海”这一名字,姜恒则依旧用了原名。
“什么时候去见嫂子”姜恒来都来了,也不着急,躺在坐榻上,随手戳开窗,西川冬天的阳光便照了进来,外头隐约可见积雪钟山,窗框内的景色就像画儿一般。
“这么着急做什么”耿曙皱眉道,“嫂子嫂子,我都不惦记,你怎么这么惦记嫂子”
耿曙令姜恒朝里让了让,两兄弟并肩躺着,姜恒笑了起来,手指刮了下耿曙的脸,说“就想看看。”
姜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与耿曙来到西川,仿佛就背负了某个责任,亲眼目睹兄长成亲,是件人生大事,可又让他心里不禁一阵空落落的,就像即将失去什么东西一般的不安,这不安便让他无意识地,反复提起此事。
“我可没说要与她成婚。”耿曙说。
姜恒侧头看看耿曙,两人嘴唇、鼻梁挨着,就像小时候一般。
“哦。”姜恒想来想去,只得答道,“我也不催你,但你当真不必介怀,你若喜欢她,就试试看呗”
不知为何,姜恒忽然又有点小窃喜,重逢以后,他还没与耿曙待够,自然不想将他这么匆匆忙忙地交给别人。
耿曙一手搭在姜恒肩上,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