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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曜仰望黑暗的天空。他呼吸沉重,肌肉像铁一样紧绷,任由肆虐的暴雨打湿了前胸后背。
同一时刻。
昭歌城郊,机关重重的山洞深处,衣着鲜艳繁复的青年摆弄着一个彩绘小木鸟,面带忧色地侧耳倾听。
城里一户老宅,目若朗星的少年挑灯夜读,突然放下书,拔出一柄磨得锃光瓦亮的剑,大步跨进雨中起舞。
永乐宫内玉液池畔,陪伴天师夜游玩乐的圣子圣女们薄衫湿透、娇呼连连。
谢怀安睡得很香。偏殿内安神香轻烟缭绕,他蜷缩在床上做了一个美梦,晶莹的口水从微张的唇边滑落,打湿了一小角绫罗软枕。
次日,殿内昏暗、窗外雨声淅沥。
谢怀安含糊地出了几声动静,不愿起身。
空青就候在附近,听到声音马上走了进来。
“侍君后半夜有些发热,现在感觉如何婢子叫了院使看诊。但今日下雨兼之天师出行,甘露宫里的贵人们事情多,太医院一时半会顾不上来。”
“还好。”谢怀安软声道。他头脑昏沉浑身倦怠乏力,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住到了千秋殿,“陛下呢”
“陛下还在朝天门送行。”空青扶起谢怀安,拉响帐子旁的金铃铛。
几个小侍女得到示意,捧着洗漱物件鱼贯而入,替榻上的谢怀安整理了一遍,而后换了一批人进来服侍更衣和梳妆。
“妆就不必了,再简一些。”谢怀安任由小侍女们打扮着,等要涂粉时清醒了。
虽然要求过简化,但晨起梳妆只是从数十道步骤简化成了十余个步骤,还是这么麻烦。
谢怀安觉得自己快被熏入味了。
泡澡池子有香、洗脸澡豆里有香、衣袍提前熏好了香,上妆的一堆膏脂也异香扑鼻。香粉不仅要抹脸,胸腹、后背双臂双腿都要抹,一套流程下来恨不得再昏睡过去。
“是”捏着白釉瓷罐的小侍女迟疑地望向空青。
小侍女很早就听说兰池宫的谢侍君难伺候得很,下人随便哪件小事做得不够贴心都是要被罚的。她来到兰池宫后第一次轮到近身服侍,听到谢侍君开口紧张极了。
谢侍君昨夜承了恩泽更是留宿千秋殿,正该是用心装扮的时候,怎么反倒不用了呢
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该怎么做才好受点体罚没什么,可千万别扣月钱。
“侍君既然开了口,你照办就是。”空青瞥了一眼,淡淡道。
小侍女鼓起勇气,从镜子里偷瞄了一眼谢侍君的神色,撞上一双含笑又水润的眼。
这双眼眼尾上挑,带着天然的淡粉色,不用上妆都让人的心软成一团。
最叫人心脏怦怦直跳的是他的眼神,没有高傲鄙夷、轻视冷淡,带着温柔的笑意望过来,好像她不是在小心窥探,只是一个顽皮的女孩。
啊。小侍女的脸顿时红了,马上又担心起来。
谢侍君的面色也太苍白了些,真的不用上些胭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