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祝长君瞥见了,嘴角噙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她失忆后倒是变得乖巧可爱起来,连心里打个小算盘都暴露得这么浅显,看她像只兔子似的悄悄钻进被窝,片刻就隆起了个小包,他丢下书走过去,“睡这么早”
顾时欢将被褥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后脑勺,瓮声瓮气的回道“嗯,今儿太困了。”还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意思是求您高抬贵手今晚别折腾,放过弱小可怜无助特别想睡觉的我吧。
他上前拍拍她,“别蒙头睡,这坏习惯要改”
顾时欢赶紧将被褥拉下来一丢丢。
等祝长君沐浴出来时,发现顾时欢裹着被子紧紧贴着墙壁,他把她扒拉进怀中,剥开被褥仔细端详。
其实就算她不装睡,他今晚也不准备做什么。听顾嬷嬷说,那晚她哭了许久,疼得直抽气,难怪第二天吵着要回大长公主府,想必是自己吓着她了,他心里有些内疚。
最初得知她失忆时,心情复杂,即高兴也担忧,高兴她总算不再折腾,从此可以安安分分过日子,但也担心自己在她记不得的情况下强迫与她圆房,万一日后她记起来不知会不会大闹一番。
不过,说起来,他还是宁愿她失忆,记不得那些人和事更好,反正这辈子也只能跟他过,还不如趁早好好过。
见怀里的人睫毛慌乱的颤动,装睡装得辛苦,他捏住那小巧的鼻子迫使她睁开眼睛。
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令他好笑“别装了,我今晚不碰你。”随后拍了拍她的臀,“睡吧,明日要早起。”
顾时欢眨巴了两下眼睛,见他不似说笑,果断又闭上,心里没了压力,没一会儿就真睡着了。
翌日,天边金红的霞光从浓云里泄出,稀稀疏疏照进屋子。
顾时欢醒来时,祝长君已经离开。
“他什么时候走的”她真是一点也没听见动静呢。
顾嬷嬷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心情不错,“大爷寅时就走了,他上职早,这会儿还是秋天,若是寒冬腊月也这么爬起来,想想都觉得怪不容易的。可见,这大官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得。”
顾时欢颇为赞同,反正要是换她去当,她就不乐意。
吃过早饭,顾时欢简单拾掇了下,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这也是顾嬷嬷教导的,说做人家儿媳妇不可太懒惰,虽老夫人不要求她天天请安,但自己怎么说也要隔几天去露个面。不过她上次见了老夫人之后,也觉得她为人和善亲切,去给她请安倒也很乐意。
祝老夫人起得早,吃过早饭没什么事便又去睡回笼觉,因此,当顾时欢来时,老夫人还没醒。
“没事,我先等着。”反正她有空慢慢等,让丫鬟不必去打扰老夫人。
素荷站在一旁,过了半晌才让人去沏茶给她,怠慢得很明显。
顾时欢挑眉,“素荷,都说你手巧,想必这沏茶的功夫也是不错的,我倒是很想尝尝。”
素荷在元安堂,这些端茶倒水的事从来不需要她干,平日里就只服侍老夫人,也就是扶个手布个菜罢了。一个她平时瞧不上的人这会儿指使她去倒茶,心里暗气,僵了几息,还是咬咬牙去了隔间。
不一会儿,她端茶进来,“夫人,小心烫。”
顾时欢挑刺,“烫你还给我端来你就是这样服侍人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如何在老夫人身边服侍也就是老夫人仁慈,要换做在大长公主府,像你这样的丫鬟早就发卖出去了。”
素荷被当众下了脸面,脸色难堪得很,瞬时气得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