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见她一脸不为所动的神色,知道挣扎无望,只好伸出手“母后,轻”
话未说完,戒尺就重重落在掌心。
一阵阵疼痛传来,楚蓁皱起眉头,身子微微绷紧,咬着牙没吭声。
香几上的鎏金浮雕云纹三足铜炉飘出袅袅青烟,清脆的板子声在宽敞空旷的大殿内久久回荡。
整整二十下戒尺,每一下力道都极重,白皙的掌心很快红肿起来,留下一条条鲜明交错的痕迹。
“没想到本宫的女儿去了一趟江南回来,倒是比以前更沉得住气了。”
皇后随手将戒尺搁在软榻上,声调从容平淡,听不出丝毫起伏,“看来出去历练历练,也并非全是坏事。”
楚蓁默默收起泛着刺痛的手,垂头不语。
皇后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犯错的是靖徳,她那时候都没穿过来,凭什么挨罚的是她
可楚蓁没有那熊心豹子胆,当着皇后的面,她一向很怂,只道“儿臣不敢。”
“敢不敢你心知肚明。”皇后拨了拨狐尾百合的叶子,语气里含着几分威严,“可知本宫这次为何罚你”
楚蓁点了下头,缓缓道“因为儿臣不知轻重,私自出宫,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她觉得她这个认错态度十分诚恳,谁知皇后瞥了她一眼,直接否决“错了,再想。”
楚蓁愣了下,思索片刻,不确定地开口“儿臣连累那些侍卫丢了性命”
“再想。”
楚蓁“”
楚蓁在脑海里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般的过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还是摸不到头绪。
她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也就是包了间能看到青楼的厢房,可除了个大美人,什么都没看到,更别提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了,总不至于是因为这个吧
就在这时,皇后忽然话锋一转,放了她一马,“本宫给你一日时间,回去好好想清楚,你到底错在何处,明日再来告诉本宫答案。”
楚蓁抬起头,就见皇后从宝瓶里抽出一支尚未修剪的狐尾百合递到她面前,凌厉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别让母后失望。”
回玉福宫的路上,楚蓁坐在摇摇晃晃的步辇里,漫不经心拨弄着那支沾着露水的百合花,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皇后最后一句话另有深意,难道真是她漏了什么要紧事
桑枝见公主眉眼间俱是郁结之色,以为她还在因刚才的事而伤心,出声宽慰道“公主,皇后娘娘也是一时气昏了头,下手才难免重了些。”
她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瓷瓶,“您瞧,适才咱们临走前,娘娘特意嘱咐香冬姑姑准备了跌打药酒,可见心里还是疼爱关心公主的。奴婢回去后给您揉揉,再敷个冰袋,保准明日就消肿了。”
向来话最少的桑葚也跟着劝了一句“公主不要伤心,等过一段日子,娘娘气消了就好了。”
楚蓁沉吟一声,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没说话。
仪仗在玉福宫前停下,楚蓁提着裙摆走下步辇,还未进大门,便远远瞧见宫道尽头走来一群人。
楚蓁目光落在为首的那个少女身上,眼皮跳了跳。
只见她满头珠翠,穿着华丽的宫装,脖子上挂了一串金镶红玛瑙,两只手腕戴着几根小指粗细的金镯,连脚上踩着的绣鞋也镶嵌了两颗圆润莹亮的白色珍珠,绮罗珠履,整个人煞是耀眼夺目。
万丈晨辉倾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