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说几句话,就让她找不到接茬的台词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只好端起茶轻啜一口。
垂眸时,余光不经意瞥见旁边安静站着的白芍,心念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楚蓁搁下茶盏,冲着他盈盈一笑,随后道“正好,我有一个婢女略通医理,平日里对不足之症也有几分钻研。”
她示意白芍上前一步,“许公子若是不介意,可让我这婢女替你把把脉,即便不能根治,缓解些许也是好事。”
苏砚清搭在茶盏上的手指动了动,眸底划过一抹深思之色。
一个养得起医女的人家,不是簪缨世族,就是高官之家。越是这样的人家,阴私事越是多,养出来的闺阁女子大多心思深沉,如果不让她彻底放下戒心,怕是拿不回玉佩。
一番斟酌后,苏砚清敛了敛神色,慢条斯理地卷起袖摆,将半只胳膊放在圆桌上,只露出一截手腕,语气淡然道“那便有劳了。”
楚蓁扫了一眼那白皙如玉的皮肤,白得好似透明一般,隐隐可见起伏的青筋,不由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还好还好,没比他差到哪儿去。
楚蓁悄悄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嫉妒。
当年女娲造人肯定偏心了,一个男人居然比她还白,天理何在
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条绣帕递给白芍,不紧不慢道“去吧,盖块帕子,莫要唐突了许公子。”
苏砚清“”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白芍亦是忍俊不禁,双手接过,福了福身,走到圆桌的另一侧坐下,将帕子盖在苏砚清的手腕上,才开始把脉。
白芍的医术师承于宫中一位老太医,原是太医院院使,有名的杏林高手,前些年因着年纪大了,便告老还乡去了。
据说当年先帝有一次受了重伤,只剩下一口气,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却愣是被这位老太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故而对于白芍的医术,楚蓁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名师出高徒,虽不说治愈,但将病症缓解个七八分,应当没太大问题。
可过了一会,眼瞧着白芍眉头却越皱越紧,楚蓁信心开始动摇了。
犹记得上一回她露出这样的神色,貌似还是在桂奶娘临死前。
楚蓁不免有些多想“如何了”
白芍收起帕子,起身朝苏砚清一礼,走回楚蓁身旁,摇头道“小姐,奴婢无能,恐怕治不了许公子的不足之症。”
她习医多年,看过的疑难杂症不少,可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脉象,虽无先天不足之象,却是肺卫虚极,浮软无力,偏偏又不像将死之人。
她把自己的诊断同楚蓁一说,楚蓁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意思是,治不好,也死不了
倒是苏砚清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他放下衣袖,眉宇间一派平和“在下这病从娘胎里就有了,瞧了许多名医,始终不见好转,这么些年早已习惯了。小姐愿意让身边的医女替在下把脉,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劳烦小姐费心。”
说完,不等楚蓁开口,他主动提起之前的话题,“方才小姐所言,在下也想过了,不若就以庐州府最大当铺的玉石价钱来算,您意下如何”
楚蓁见他当真没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道“你可想好了当铺一向黑心,玉石价钱比市井要高上一二成,未必值得。”
听她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当铺黑心,苏砚清漆黑的眼眸中不由得染上笑意“自然,总不能让小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