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远如果够聪明,到时候以此做借口,将孙氏那些个陈年旧事全部抖落出来,按照大楚律法,累加的罪名足够牵连整个家族了。
不过,好在这只是个小世家,族中并未有当官之人,覆灭就覆灭了,如若换做京城那些盘根错节的百年世家,怕是还会牵扯到朝堂,那才不好收场呢。
楚蓁摩挲着玉佩,想到再过不久,那群人也许就会在大牢里抱头痛哭,高兴地哼了两声。
过了一会,白芍回来了“小姐,客房整理好了,褥子都是新换的,也熏上了香,请您移步。”
“嗯。”楚蓁理了理衣裳,起身,将玉佩交给一旁伺候的白芷,“妥善收好,回府后给常奶娘送去。”
白芷“是。”
楚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觉得一阵困意涌了上来,不再多言,抬脚往外走。
结果房门一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抬起的脚默默放了下来。
楼下大堂传来推杯换盏的嘈杂声,那人就站在走廊上和冯刚说话,一双剑眉微微皱起,似乎交谈得很不愉快。
听见开门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来。
冯刚一手搭在佩刀上,先开口道“小姐,此人说有要事想求见小姐,却不道明实情,属下觉得此人形迹颇为可疑。”
楚蓁眉梢微微一动,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另一人的身上。
那人瞥了冯刚一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而后朝楚蓁拱手一礼,声音温润低沉“在下见过小姐。”
楚蓁瞧着这张人间绝色的脸,缄默片刻,才问“我的侍卫说你形迹可疑,你作何解释”
“既为侍从,当替主家尽忠职守,并无可置喙之处。”他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半分怨怼之意,话锋一转,又道,“但在下也并非心怀不轨。”
楚蓁笑了笑,打量他一眼“那你冒着这瓢盆大雨从对面赶来,是为何意”
他脚边放着一把油纸伞,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伞柄上,一滴滴晶莹的雨水正顺着伞面缓缓往下流淌。
方才那一小会交谈,木地板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渍。
许是匆匆赶来,顾不上挡雨,他半边锦袍都被雨水打湿,发尾也湿漉漉的,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再狼狈不堪,那张脸也是美的,叫人看了挪不开眼。
楚蓁内心叹息一声,觉得自己这爱美人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尤其是这种古典美男子,身上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天庭饱满,面冠如玉,仿佛是从浓墨重彩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简直处处戳中她的审美
美人不知面前的女子已经将他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低着头,温和道“在下此次前来,是为取回一样丢失的物件。”
楚蓁愣了下,神情有些微妙“物件”
她这里除了一块无主玉佩,可没有别的东西了。
美人抬起头,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方才隔着窗,在下瞧见小姐手里把玩着一块云纹玉佩,那原是在下小妹贴身之物。奈何小妹调皮,一时大意弄丢了,未曾想竟会流落到小姐手上。”
楚蓁眨了眨眼“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姓许,言午许,单名一个晏字,海晏河清的晏。”
楚蓁“”她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空气好像骤然凝结了一般,萦绕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
两人大眼瞪小眼。
许久之后,苏砚清先开口“还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