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见楚蓁不出声,便问了句“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那孙志学瞧着人高马大的,胆子却小得很,昨夜受了刺激,直接吓晕了过去,至今未醒。
楚蓁摸着下巴没说话,过了须臾,扭头对白芍说“去取笔墨纸砚来。”
白芍不明白楚蓁的心思,但她不多问,转身进了内室,很快取出一套文房四宝“小姐,都准备好了。”
楚蓁站起身,沉声道“备车,去破庙。”
破庙是冯刚找的,在庐州城外的一处山脚下,方圆十里内犹如无人之境,渺无人烟。
楚蓁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晃着晃着瞌睡就来了,意识渐渐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白芷骑着马,哒哒哒走到车窗边,轻声禀道“小姐,到了。”
楚蓁睁开眼,嗯了一声,吩咐白芍把纸笔带着,下了马车。
这破庙丝毫不辱没它破庙之名,因为荒废已久,石阶缝里生出了一丛丛杂乱的枯草,庙上匾额早就不翼而飞,梁柱上的彩饰经过多年风吹雨打已经渐渐剥落,角落里的香炉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处处透着荒凉萧瑟的气息。
楚蓁站在庙前,不免对那孙志学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这人一旦做了亏心事,最怕半夜鬼敲门,何况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呆一晚上,岂一个惨字了得
进了破庙,侍卫搬出一张废弃供案,打扫干净灰尘和蜘蛛网,摆在一侧,白芍朝楚蓁福了福身,将笔墨纸砚一一摊好,提笔坐在供案后,面容肃穆凛然。
“把人带过来。”
楚蓁对冯刚说完,转身坐在了白芷带来的交椅上,手中团扇轻轻摇晃,姿态悠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在高屋大殿之上,而非这破败不堪的古庙中。
孙志学像一条死鱼般被冯刚拎了出来。
头发散乱,面容脏污,身上锦袍灰扑扑的,满是褶皱和灰尘。
不过一夜功夫,便全然没了世家公子的模样,倒像是街边小巷的乞丐,寒酸落魄。
侍卫早早准备了一桶冷水,对准晕死过去的孙志学兜头浇了下去。
水声哗啦啦响起,孙志学猛地翻身坐起,大声叫嚷起来“谁谁敢浇我冷水不要你的狗命”
话音未落,“啪”的一下,巴掌声响起。
他被重重扇倒在地。
楚蓁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晃着团扇,慢悠悠道“嘴里不干不净,活该挨打。”
孙志学这才察觉不对劲,环顾四周,发现庙里不知何时竟然多出来一群人,个个横眉怒目,腰间佩刀,右手边还摆着一张供案,供案后有人提笔而坐。
昨日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他面色大变,声音微微发颤“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听闻昨夜孙公子受了惊吓,抖落出来不少事情。”
楚蓁摸出一个锦囊,里头装了满满的果脯蜜饯,嘴馋了就尝一个,“我呢,好奇得很,今日便来问一问,没别的意思。”
眼前女子生了一副花容月貌,若是搁在平时,孙志学没准还有心情调笑两句,可这会儿手脚被绳子绑着,身边围了一群凶神恶煞之人,他生不出半点旖旎的心思。
孙志学心知这些人来者不善,不敢轻举妄动,瞪着眼,恶声恶气地威胁道“我奉劝你们一句,趁现在赶紧把我放了,不然等我爹回来,绝对饶不了你们”
楚蓁挑了挑眉,没说话,团扇在椅子上轻轻一敲。
“啊”
一道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