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门楼下台阶时,顾骄不小心踩到了沾着水迹的鹅卵石,身体重心向一边倒去。
“当心。”破空的风在这一刻止住,他的腰被紧紧扣住,整个人落进穆子绥怀里。
“谢谢前辈”顾骄动了动,想要重新站好。
但穆子绥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他下巴搁在顾骄肩上,眼底翻涌着永远不会在小朋友面前展露的暗色。
“抱歉,走得太快了。”穆子绥的声音分外低沉,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顾骄被困在方寸之间,只能从穆子绥颈窝处看到青砖砌成的旧墙。旧墙上爬满紫藤花,风一吹打着旋飘落。
遇到齐恒是件晦气事,顾骄本该很生气的。但穆子绥浑身低气压,比他还要不悦。
这样一来,顾骄倒相对平静。他反而更奇怪前辈似乎很讨厌齐恒
初见时穆子绥虽然态度冷淡,但对齐恒还算客气。但这次,穆子绥连和齐恒寒暄都不愿。而且莫修明和他说过,齐恒这段时间的消失是穆子绥的手笔。
风稍微大些,紫藤萝的花簌簌而下,有点好看。
顾骄叹了一口气,“前辈,我腿麻了。”
他已经在前辈怀里数了五十朵落花了。
穆子绥每次抱顾骄,都喜欢揽住他的腰往上提,顾骄不得不随之踮脚。时间一长,血液循环不畅是在所难免的。
“我可以抱你走。”穆子绥说着,手从腰间移向臀部,做了个要把他托起的姿势。
“不要,过一会就好了,”顾骄觉得好丢面子,赶紧挣扎。他郁闷地指责前辈,“你是在假公济私。”
穆子绥的心晃悠悠“济什么私”
“总是逗弄我,前辈的恶趣味吧。”
“不是。”穆子绥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顾骄的耳朵忽然传来一阵带着酥痒的刮擦感,让他跟着脸红。“不要乱摸耳朵了真的。”
“嗯。”前辈的声音几乎贴在他耳边,直往耳蜗深处钻。顾骄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整个人软到身体重量全都交付给了穆子绥。
一片颤栗中,顾骄后知后觉想到,前辈的手还在他肩胛骨和腰上,怎么可能来摸他的耳朵呢
除了齐恒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顾骄还是满足的。穆子绥没有点工艺繁复的主厨菜,而是预定了一个临水亭,两个人烧烤。
顾骄点了一堆肉和菇类,穆子绥加了冰镇啤酒。
他还想单独给顾骄点个西瓜汁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是不含酒精的饮料。但顾骄疯狂摇头,“我已经成年了,成年人的烧烤,怎么可以没有酒。”
穆子绥失笑,“小朋友”
“不是小朋友”
穆子绥熟练地烤肉。
他烤的肉火候刚好,不腻不柴。
就连顾骄以为会不爱吃的鹿腿肉,也鲜嫩多汁、香气四溢,顾骄连着吃了好多。等他回过神,面前已经堆了两盘子的肉签,顾骄不好意思地推却“我可以自己烤肉的,前辈你真的不再吃点吗”
穆子绥唇角泛起不那么明显的弧度,“投喂小朋友更有成就感。”
前辈的唇
顾骄不受控制想起穆子绥带着口罩朝他欺压下来的画面
他赶紧转开视线,随手开了一罐啤酒压下心头莫名其妙的慌乱。酒液滑过口腔、滚入喉咙的感觉,冰冰凉凉,和夏天绝配。
明天白天只有两个小采访,顾骄不用担心会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