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都跟她没可能在一起了。”
“我没处说,自己有多后悔,多伤心。”
“这五年,我每晚都在想,我还能不能有机会,当面跟她说声抱歉。”
“我连跟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我太愚蠢了,我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我做的那些事,哪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我真的很失败,很失败”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茫然。我原以为自己只爱权势,原来不是,原来不是,我还贪心别的,我想我的荣光都能跟她来分享。可是她会信吗你说她会信我吗她不会信了,没机会了我没机会了”
他说着笑着,摇头饮着酒。他倾诉着发泄着,他那些无法对旁人言说的话。
家家团圆的日子,他一个人,独在异乡,耐着相思,捱着寂寞,念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从前他配不上,现在他们不可能。
他悔,他恨,他无可奈何。
“爷,人在那儿。”
天快亮了,赵晋和柔儿除夕守岁,整晚都没阖眼,正要去眠一眠,外头来报,说明月楼把霍骞送了过来。
“爷,实在抱歉搅了您休息,可是这位客官他非说要见您,我们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置本想悄悄跟福爷说一声,没想到惊动了您。”
马车里扶出一个醉倒的人,一丝意识也无,毫不清醒。
“福盈。”赵晋唤了声,福盈就知这是交给自己做主了,官人出来瞧一眼,多半是怕底下人不知轻重,把这人弄伤弄死了,毕竟过去两家有些误会。
福盈俯身道“是”。赵晋点点头,一甩袖子走回内院。
天彻底亮了起来。
霍骞头痛欲裂地醒过来,发觉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厢房。他坐起身,外头立刻有了动静。
福盈含笑走进来;“霍爷,昨儿您醉了,明月楼知道您认得我们爷,便知会小人去把您接回来。因不知您在何处暂住,只好自作主张,在青山楼僻出一间房给您,您觉着还好需不需请大夫来诊诊脉外头备了醒酒汤,待会儿您先喝一碗。”
霍骞发怔道“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吧”他昨晚喝的太多了,喝到麻木,喝到什么都不记得。他最怕的是自己在赵家丢了丑,本就觉得没面目见他们,再闹一场给人瞧笑话,他当真什么脸都丢光了。
“霍爷哪儿的话,既您醒了,那小人就回去跟我们爷回话去了。您可以再歇会儿,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外头的人说。小人告退。”福盈快步退了出去。
霍骞揉揉眉心,适才从福盈的话里,他也听出了赵晋不想多有瓜葛的意思。
对方没因为他开出极好的条件就答应帮他,也没有因为他如今功成名就就来巴结。
霍骞在赵晋跟前,总是心虚且不能自信的。他看过他最狼狈的模样,他还是他心上人的父亲。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安安和顾家伯母去山寺祈福。其实是顾期约见她。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朝前走。
林深处,顾期问她。“那日跟在你身后的人,是霍骞么”
当年霍骞来浙州,背负着世子之名,是所有有头有脸人家的座上客。
顾期知道一点儿关于霍骞的事。知道安安失踪过一个下午。也知道这些年安安变得沉默寡言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过问,也没有去想太多。他是个非常善于替对方思考的人,既然安安不愿意说,那他就当作不知情好了。
可近来,随着两人的婚事就要定下,他却莫名开始不安。
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