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带展平,能瞧见上头十分精细的龙形暗纹, 三面边角是毛边, 显然是同他一样, 直接从衣摆上撕下来的。
能做事的人,除了李踪, 不做他想。
韩蝉垂眸凝着掌心的布带, 索李踪到底是什么时候发这里的。然而将这些日子的种种痕迹串联起来, 出的结论却叫他心惊。
只他设计顶替赵氏遗孤、在宫中修养的那段时日, 李踪才机发密室的破绽。
当初叶泊如那个蠢货上门来寻解药, 他故意露出破绽,叫他发了另一间全是赵氏族人牌位的密室。那间密室提前布置过, 一是迷惑叶泊如,借着叶泊如的手达成目的, 二则是用来掩盖真正的密室存在。
他想到,李踪竟能破他的布置, 找到这里来。
那他想必也知道了这密室供奉的牌位是谁。他先前还以为是李踪在头查到了什么, 却原来是这密室透露了他小心隐藏的秘密。
韩蝉紧紧蹙着眉, 嘴角抿成冷硬的弧度,索李踪将这根布带系在这里是什么目的。
是为了跟他撇清系,干干净净的走
还是想告诉他, 其实所的布局他都早已知晓, 却还是一步步走向了既定的结局
他想起李踪曾数次对他说“你想要的,朕都给你。”
“你以为如,就心软么”韩蝉厉声质问。
可惜他想质问的人早已经葬火海,化为枯骨。再也不告诉他答案。
他紧紧抿着唇, 跳动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他将那布带扔进烧纸钱的铜盆里,端来烛台想要点燃,手腕却抖的厉害,迟迟能将之点燃。
僵持了许久,他到底妥协一般将烛台放回,抬头望着上方的牌位,声音低若蚊讷“殿下,做错了么”
他的脸色惨白若鬼魅,牙紧紧咬着,腮帮鼓起,一双平素波澜不生的眼里,时满是错乱。
“做错了么”
冰冷的牌位不回答他,于是他固执抬着头,手中攥着那根沾染了纸灰的明黄布带,一遍遍问“做错了么”
一声声的质问在逼窒的密室中回旋,满室烛火跃动,却无人作答。
李凤歧入主皇宫之后,花费了数日工夫,才将先前的烂摊子暂时收拢起来,让上京城暂时恢复了秩序。
市井百姓们倒是热闹喜庆,唯一愁云惨雾的是上京的权贵世家和文武百官。
帝位的更迭意味着权力的更迭,永安王可比小皇帝难糊弄的多。而且从前站错了队的官员亦不少,时都提一颗心,生怕永安王秋后算账。
想要将功补过的官员和公候们纷纷上折子,请李凤歧尽快举行登基大典,以定民心。
李凤歧倒是假惺惺推拒,亲了一趟司天台。人都以为他是问登基的吉日,然而只司天台监正知晓,未来的帝王与己商量许久,为的乃是另一人。
三日之后,司天台监正捧着一块星盘入了宫,言三月二十八是大吉之日。
于是顺理成章定下,三月二十八举办登基大典。
因着剩余时间不足半月,登基大典准备的十分匆忙,满朝文武挖空心,就为了将登基大典准备的尽善尽美,以讨好新任帝王。
而被讨好的帝王本人,却半点不心大典上的事,时正悄悄出了城,在官道上早早等着。
朱烈嫌宫中事务多,也死皮赖脸跟着溜出来躲闲,时正被李凤歧抓住了一个劲儿的问“不是说未时到怎么还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