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罪塔的天摇地动还在继续,震出漫天灰尘,让这也像暴雨前奏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人阴冷的声音分明是从塔尖传来,却清晰地在花无端耳边回荡。
四周所有的人似乎都被这句话激怒了,他们周身立刻散发出黑光。
这大概就是肉眼可见的戾气。
有点厉害。
但人类最古老的情感是恐惧,最古老的恐惧则是对未知的恐惧。
所以此刻,花无端不管自己是人是鬼,是仙是魔,她是绝不可能踏上这座塔半步的。
送人头也不是这么送的好吗
于是,花无端紧握住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掉头就走,什么都没说,空留下一地问号。
他们宫主那看起来像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定是幻觉。
一定是。
返回的这段路,花无端起码走了半小时也没回到她醒来的屋子。
她明明记得来的时候没用几分钟,那离修挥开云雾便到了渡罪门,怎么现在却半天回不去
直到穿过了一个小花园才看见那山洞的影子,她终于明白过来,之前离修那一挥袖子大概是折叠了空间
妈的,尊重一下爱因斯坦好吗
这个世界真的好瘆人。
烈日炎炎下,花无端抱紧了胳膊,感觉一阵虚寒。
她怎么就穿成了一个魔呢她就一愚民体质,上来就拿狼人牌,这是要玩儿死她吗
好想死回去。
可是她真的好怕死啊。
而且万一死了回不去怎么办
那还是苟着吧,好歹这边她不用熬夜加班。
但是她在这里要打怪啊,那渡罪塔里的妖怪真的好恐怖,怕是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她。
一路上,花无端脑子里各种想法齐飞,脚步也不知不觉迈得更快,以至于后面跟上来的离修一声呼喊直接把她吓得连退几步。
“宫主”
花无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离修立刻停下脚步关切地问“您怎么了”
原本从醒来后,这个人就一直跟着自己,花无端觉得他性格温和,对他还有几分好感,下意识便认为他是个仆人。
可自从知道自己是个“魔”,便意识到身边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万一人家根本就不是仆人呢。
源于本能的恐惧,她现在就很紧张,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谨小慎微到有些卑微地问“请问您跟我的关系是”
离修一点都不惊讶花无端不记得他,平静地说“属下是宫主的贴身侍卫离修。对了,属下这里有宫主详细的生平传记,可供您每次失忆后使用。”
天。
这哪儿是贴身护卫,分明是贴心护卫。
紧接着,花无端就肉眼看着他凭空变出一本比成语大词典还厚的书。
不是,这是个人传记还是史记有必要这么厚吗
大概是看出了花无端的抗拒,离贴心小棉袄修又变出一本小册子,“宫主,这是简略版的,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属下。”
啊,可真是人性化。
行吧。
既然不敢死回去,花无端只好认命地开始翻开了自己的个人传记。
从满篇的彩虹屁中,她艰难地依靠自己的理解提取出了一些有效信息。
她今年三百六十五岁。
是的,花无端没看错,数字中间也没有小数点。
她瞬间理解了为什么那本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