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真人在顾倾出生时就给顾倾算过命,极贵的命格,却活不过三十岁,是英年早逝的卦象,但尚有一线生机在姜氏。如今,顾倾与姜润定下亲事,破了英年早逝的命数,倒也是应了当年的卦象,乃是天命所在。
“可贫道再为姜郎君卜卦的时候,却发现姜郎君的星盘像是被浓雾给罩住了,也许是贫道学艺不精,卜不得有大造化的人的命数,但贫道总是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当面为姜郎君再算一卦。”
“那您算啊。”顾倾也被元清真人一番话给勾起了好奇心,当下只觉心痒难耐,眼里满是急切之色。
元清真人看了顾倾一眼,摇了摇头,“我今日见了姜郎君,才意识到,天命之人,不是贫道这等凡夫俗子可以算得出的。”
顾倾眉头紧锁,她虽不懂元清真人口中的“天命之人”是什么意思,但却知天命一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往谁身上安的,于是肃了肃神情,沉声道“元清真人此后可莫要再说天命之人这样的话了。”
元清真人一愣,旋即笑了开来,叹息道“县主放心,贫道绝非多嘴多舌之人,今日所言,绝无第四人知晓。”
姜润打从元清真人说到他的星盘像是被浓雾所笼罩的时候,眼神就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的脸上仍旧带着习以为常的浅薄笑意,眼里却是一片不明不白的晦暗。
现下听着顾倾对元清真人的嘱托,姜润微微点头,眼里掠过一丝光亮,随即那一丝光亮就渐渐地驱散了原本含在里面的晦暗,就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缕天光撕破深色天幕,照亮了这世间的一切。
顾倾就是姜润的天光,而姜润则是顾倾的生机。
“天机不可泄露,真人且留一些余地吧。”姜润看着元清真人,打消了要问元清真人一些事的想法,他的命数,连天都未必知晓,他又何必来问人呢他之所以有这样一世,不就是为了改变所谓的命数吗
“姜郎君自有后福。”元清真人朝着姜润拱了拱手。
顾倾歪了歪头,看看姜润,又看看元清真人,问道“我依旧是极贵的命格吗”
元清真人一时没料到顾倾会这样问,呆了下,紧接着点了点头,“县主已将命盘里的那一线生机聚拢了,此后自是富贵荣华,平安康健。”
“那阿润的后福可大着呢。”顾倾眉梢飞扬,冲着姜润眨了一边眼睛,娇俏又得意。
欢喜自姜润的心底漫上来,一点点地漫上姜润的眼眸,姜润侧首凝视顾倾,心里是比这漫山遍野的春意更烂漫的暖意,欢喜得无以复加。
元清真人朗声笑了起来,“县主金口玉言,既然县主都说姜郎君后福甚大,那姜郎君想必当真就有享之不尽的后福了。”
三人互相看看,都笑了出来。
日头高悬,订好的素斋刚刚摆上桌,姜润便执筷夹起一个豆腐皮素馅儿包子放到顾倾碗里,顾倾笑眯眯地看着碗里的豆腐皮素馅儿包子,刚要捏起筷子来将包子送进嘴里,就见春华脚步轻快地从外间小跑着进来了。
“县主,梁王殿下来了。”
顾倾很想问春华,萧铭来了,她这么高兴做什么
姜润神色不变,只是夹起了他刚刚放到顾倾碗里的豆腐皮素馅儿包子送到顾倾嘴边,“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润说得很对,不论是什么包子,都要趁热吃才好吃,于是顾倾转头就咬了一口包子,没有理会满脸堆笑的春华。
春华僵在了当场,姜润眼睑微抬,容盛接了姜润的示意,对春华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