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顾倾和姜润在琼花树下听书烹茶好不风雅,宫里的泰和帝看着他家爱妃只觉得脑仁儿生疼。
楚贵妃,一个貌美如花,体弱多病的娇柔女子。
泰和帝亲政之初,身边有一叶皇后,而后又迎了贵妃楚氏,德妃许氏,淑妃陈氏,贤妃孟氏这四夫人入宫以作制衡。宫城里的春天来了又去,御花园里各色鲜花换了几茬儿,最终成了今日的局面,叶皇后稳坐中宫,楚贵妃独得圣心,许德妃和孟贤妃各有一席之地,生养了皇长子和皇次子的陈淑妃却成了妃嫔中的隐形人。
前有大权在握,至高无上的姜太后,后有端庄谨慎,事事周全的叶皇后,旁边还有贤良淑德,温柔和顺的许德妃、孟贤妃和陈淑妃,虽弱柳扶风,但连矫揉造作都恰到好处的楚贵妃可不就成了泰和帝的白月光,朱砂痣了吗
毕竟新鲜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阖宫上下,敢跟楚贵妃一样折腾皇帝的就没再出第二个。当然,皇帝他亲娘和亲妹妹除外。
皇帝处置了楚雄,楚家被狠狠落了回面子,楚贵妃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她就不是那个让泰和帝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作精妃子了。
和孟贤妃一样,楚贵妃也有迎风流泪,对月伤心的技能,但人家不会时时刻刻都把这一技能点亮,楚贵妃只会时不时地在泰和帝面前来这么一出,更显得人家柔弱可怜,楚楚动人。
同样是矫情,拿捏得当,矫情得好了,如楚贵妃,天子宠妃。一个拿捏不好,那就是孟贤妃了,一个让亲儿子都头大如斗,更不要提皇帝是怎么看待她的神奇妃子。
千秋殿里,楚贵妃以袖掩面,嘤嘤啜泣,发间的颤枝蝴蝶衔着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竟衬得楚贵妃人比花娇,媚态横生。
“好了,不哭了,既是念着家里人,便给皇后说一声,宣他们进宫来就是了。”泰和帝揽着楚贵妃细细地哄着。
楚贵妃和出现在泰和帝生命里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尽管老是有人会拿楚贵妃跟曾经也做过贵妃的姜太后作比较,可泰和帝很清楚,楚贵妃跟他阿娘是完全不一样的。楚贵妃要的是爱,而姜太后要的不是。
楚贵妃这才挪开了掩面的袖子,露出哭得泛红的小脸,仍旧带着盈盈水光的眸子瞥了眼泰和帝,声音又软又娇地说了句“我要出宫省亲。”
“好,我让太史令给你挑个好日子。”泰和帝好脾气地点头。
“那我要用皇后仪仗。”
楚贵妃满脸都写着“不答应我就接着哭”,泰和帝虽有一瞬的停顿,心下也觉此事不妥,但也没有将楚贵妃的话驳回去,而是换了个说法“我让人给你备御撵,好不好”
一个妃子,用皇后的仪仗是逾越,用皇帝的仪仗也是逾越。反正都是逾越,还不如干脆就用皇帝的,也不必再把皇后扯进来。
“是圣人疼我。”楚贵妃欢欢喜喜地应了,刚刚还含着泪的眼里闪着漂亮的光芒,全然没有意识到泰和帝此举背后对叶皇后的回护之意,只当是泰和帝宠她,所以直接给她御撵。
一旁的婢子低着头在心里无奈叹气,外人总道贵妃娘娘心机如何如何深沉,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却看得清清楚楚,贵妃娘娘哪里来的深沉心机啊她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帝王的爱,想要证明自己对那个帝王而言是特别的,所以她不断地做出与自己的身份并不相符的事情,以彰显帝王待她与待别的妃嫔是不一样的。
宫城里的妃嫔,不动心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动了心,就只不过是这四四方方的一块天地里的囚徒罢了。
楚贵妃这辈子的脑筋大抵都动在了如何与泰和帝相亲相爱上了,千秋殿里的动静,不出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