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这是没有办法。我是兰姑娘的陪嫁丫头,本来以为嫁了个读书人日子会好过点,谁知道就被困在这小岛上了。兰姑娘答应我,如果这件事情办好了,就让我和我男人回上海做事”
“兰姑娘”就是他的便宜小妈贺兰。据说娘家在宁波也是富商,嫁到罗家的时候带了不少陪嫁过来。罗老爷娶了她之后,生意拓展到了好些个浙江的码头。
所以对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只凭着美貌就赢得了罗老爷宠爱的白凤凰,七太太贺兰嫉妒万分。
“少爷,我还是想不明白,阿香把窗户打开,让水漏了进来是没错。但是万一少爷你不起夜呢你要是不起床走到楼梯这边,她的计划不就是落空了么”
阿乐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生气,气的一晚没睡,两只眼睛下面一片青色。
“昨天楼下有那么多工人,想要造出点事情,引得我下楼简直是太方便不过的事情了。不,就算没有工人,想要引我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罗夏至将脑袋靠在笑笑的小脑袋旁,闭眼眼睛说道。笑笑抱着罗夏至的肩膀,小声地叫着“三叔”。
别墅里的电闸也是阿香拉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受伤乃至死亡,就是为了阻止他回到上海城里,见病危的罗老爷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罗夏至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就像是小夏说的那样,罗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相信
他们终究没有赶上见罗振华的最后一面。
来码头接人的司机一身缟素,红着眼睛告诉罗夏至今天早上罗振华在医院过世的消息。
如果他们前天出发,哪怕搭下午的那般轮渡,都能赶上见到父亲
罗公馆外已经搭好了路祭棚,一路从马路口达到罗公馆的门口。
才一走进罗公馆,那硕大的黑色“奠”字就跳入了罗夏至的眼眶,满目的白色直扎入罗夏至胸胸口,提醒他那个外表威严,对他却大方温和的长者,真的已经故去的事实。
“哎呦,我们家尊贵的三少爷可算回来了。”
一身重孝,穿着麻衣跪在棺木边的贺兰抬起头,讥讽地说道,“老爷为了等你,可是一直吊着一口气呢。你看你多不孝”
“阿香和他的男人已经被抓了。”
罗夏至低声说完,也不管贺兰当场变化的脸色,径直走到灵堂里,捻起一炷香。
“小夏回来了啊。”
听到下人回报,罗云泽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罗夏至的母亲白凤凰。
她双眼通红,不断掏出手巾擦拭眼泪,即使穿着粗制的麻衣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可怜模样。
罗夏至上完香,在阿乐的服侍下穿上孝服,低头看了眼浑身发抖,被她两个女儿左右搀扶着的贺兰,迎着罗云泽走去。
白凤凰看到儿子颇为激动,拉着他的手摩挲了好久。
罗夏至和罗云泽重新走回了二楼的书房,听完罗夏至复述了一边他未能及时返回的缘由,罗云泽点了点头道,“等丧事办完之后,罗家是应该好好整治一下了。还有,出嫁的姑娘,就别一天到晚往娘家跑了。”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罗夏至便知道,那个夜里发生的一切,都终止在阿香夫妇这里了。即使他们在警局供出了幕后主使,罗家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败坏家声的后宅阴私泄露出去,成为上海滩上流的笑柄。
拍了拍罗夏至的肩膀,罗云泽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
“黑了,瘦了不过也壮了。养的不错”
感受到大哥有力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