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响声惊动,祝荧似梦初觉,在裴慕隐怀里发颤。
裴慕隐感觉到他的退缩,摸了摸他的后颈,轻柔地加深这个吻。
然而祝荧的反抗越来越强烈,最后咬破了裴慕隐的嘴唇,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
他们都没开口问对方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比起单薄的言语,彼此炽热的视线大概更能传达心声。
裴慕隐察觉到祝荧的不可置信和挣扎,亲了亲他的额头,碰过那颗艳丽的美人痣。
祝荧道“你疯了”
裴慕隐道“是啊,那你还要留下来吗”
“我没说过我要留下来,也没想过”
祝荧把话说到一半,又将下半句咽了回去。
他也没想过会和裴慕隐接吻。
准确来说,是取悦裴慕隐的计划里没有这一项。
以前自己有过类似的梦境,但全然出自于真心,和一切外物都没有关联。
裴慕隐道“我也没想过。”
祝荧不解地看向他,他说“之前觉得离你远点就能掐灭那种念头了,后来发现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什么念头”
“就像现在这样,你这么动摇地看向我,我就考虑不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了,很想收留你”裴慕隐道,“或者被你收留”
此刻的祝荧不知道这种想法有多禁忌,在太阳下会被多少人怀疑、反对和取笑。
但他确定裴慕隐没有撒谎。
因为他被全神地注视,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
他想,他是被同样渴望着。
之后再回忆起高三剩余的日子,祝荧往往觉得不太真实。
以往都是自己独自煎熬,这次和梦一样,裴慕隐在他身边。
起初裴慕隐带着伤陪在医院里,额头戴着发带、死活不肯露出没有褪去的疤痕。
后来伤口痊愈,而高考渐渐临近。他们一起在充满药水味的走廊上写作业,惹得路过的病人频频回头观望。
祝母没熬过今年深秋,感染反反复复,她在深夜永远闭上了眼。
葬礼办得很简洁,一个小盒子,一张黑白照,还有两束鲜花。
买花的时候店家恰巧在收货,顺手送了一颗玫瑰种子,他们把花栽在了洋楼下。
那天气氛很压抑,祝荧到了深夜依旧睡不着,抱着枕头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他恍惚地说“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裴慕隐让出了半张床,在黑暗中又伸手摸了摸他脑袋,让他慢吞吞挪到臂弯里。
祝荧缩在aha的怀里直到天亮,听到裴慕隐也喊自己“荧荧”。
裴慕隐的指尖拂过眉心,说“荧荧,不要皱眉头。”
这是恋爱吧
祝荧经常冒出这样的疑惑,过了会又嫌这样太患得患失,如此摇摆了好久。
他得到过的爱很少很少,是真的不清楚答案。
情话和亲吻不能给祝荧解答,不过彼此共度的那些时间可以。
日历一天天翻页,在两人消磨的大半年里,秋天过去冬天来临,转而季节入春。
几场雨后,天气快速升温,又是一年夏天。
他逐渐习惯裴慕隐从遥不可及到伴在身侧,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适应中慢慢陷落。
“你男朋友怎么又给你传小纸条啊”方逸辰嚷嚷,“上回丢我后脑勺上,这回砸到我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