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似深潭,浓重复杂得她看不懂。
他们离得这样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这是阿谣第一次,离除了裴承翊以外的男子这样近。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又极低地唤他一声
“阿随”
两臂上的力道一松,阿谣原本就是借着顾随的力才站住,并没有站稳,他这猛然一松手,她就又恢复成飘摇欲坠的状态。
不知所措得很。
不过下一瞬,倏然被眼前人一把拉住衣袖,用力一扯。她就这么“哐”的一下,跌进他的怀里。
秀挺的鼻尖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方才已经磕过一回,这回竟然比刚刚磕的还要疼。
疼得她一时都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身上,缓缓箍紧,似乎在明目张胆地,昭示他的情感。
还没等阿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倏然之间,听到“啪嗒”一声。
不大不小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来自不远的附近。
相拥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便瞧见不远处,柳树枝条虚掩着一个男人。
目光对上的时候,眼底波澜皆是一阵震颤。
裴承翊有些发愣,第一反应是弯腰,捡起刚刚他没拿稳掉在地上的锦盒。用衣袖僵硬地擦拭几下,然后才机械地迈着步子,向假山边相拥着的年轻男女走去。
他停在距离两人三步外的地方,还问了句十分应景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
见到他走过来,阿谣本能地一惊,心上漾上一种奇怪的感受,紧张地攥紧顾随的衣襟。
裴承翊泠泠的黑瞳直视她,让阿谣无所适从。
他面色比脚下汉白玉的石阶还要白,浓眉紧皱,瞳孔放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许久,才红着眼,颤声问她
“你,怕我”
阿谣身子一颤。
几乎是本能地觉得,他要罚她,要骂她,总归落到他手里,没有好的。
所以不无恐惧地看向顾随,求救似的低声喊他
“阿随”
下一瞬,她便被身边的男人一拉,牢牢护在身后。
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令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的太子爷有些不适。因为他那双眼好像更红了几分。
瞧着有些骇人。
阿谣甚至不大敢看他。
“过来。”
裴承翊看着躲在顾随身后无措的阿谣,沉声撂下这两个字。
效果却适得其反。
顾随是铁了心护着阿谣,此刻便丝毫不惧,一字一顿地提醒
“太子爷吓着她了。”
“轮得到你说话么”
“姜谣,过来。”
阿谣小心地看过去,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里,带了一丝乞求的意味。
这是她从未在他眼中看见过的情绪。
不过,阿谣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裴承翊此时瞧着有些失控,见她这般,气势汹汹便要过来拉她,见顾随仍旧挡在她身前,已然要跟顾随动起手来。
他是习武之人,与顾随这个素来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不同,裴承翊不管做什么都是极认真,以他的武艺,顾随是断断接不住的。
阿谣就是一愣神儿的功夫,身边两个男人一交手,顾随就已经挨了裴承翊一拳,连连退后好几步,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