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本折子被坐在书案前的男人猛地一扔,一下子砸在正跪在地上的管事脑袋上,紧接着,便听见太子爷开口骂人
“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一群没用的废物,孤要你们做什么”
管事连连叩首领罪出去,紧接着,就是陈忠走了进来。
裴承翊头也没抬,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冷声问
“什么事”
陈忠走上前,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书案上,又将托盘中的茶杯端起来,轻轻放在裴承翊面前。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都不敢有半点儿多余的声响发出来,就是生怕惹了太子爷不快,到时候又落得一顿责罚。
放下了茶以后,陈忠才拿起托盘,老老实实立在旁边,说道
“奴才没什么事,奴才只是怕殿下骂人骂的口干舌燥,这才赶紧送杯茶来给殿下润润喉。”
“嗯。”
太子爷自打从今日端午宫宴回了东宫来,便一直在见各种人,也一直在责骂那些当差不着调之人,此时难得没拒绝,直接应下来。
陈忠瞧见裴承翊端起茶杯喝了,登时舒了一口气儿。
不过片刻之后他这口气儿便就又吊了起来。
因为下一刻他就听见“啪嚓”清脆又响亮的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
抬眼看去,便能看见他刚刚送去的那杯茶已经落在地上,茶杯碎成渣,茶水浇了地。
吓得陈忠登时就跪下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触了太子爷哪根霉头。
裴承翊冷冷瞪过去,问道
“这茶是谁沏的”
他记得这个味道,阿谣心灵手巧,尤善沏茶,从前的时候他每每都能喝到她亲手沏的茶。
男人思及此,心中还隐隐有些期待。
会不会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只是气话,她其实心里还是想再与他重修旧好的
可是很快,这种期待就被生生打破。
他听见陈忠说
“这、这是奴才沏的。”
“你沏的”
裴承翊皱起眉,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烦躁,
“你怎么会沏成这样”
此前陈忠自然也沏过茶来,可是裴承翊能清楚地分辨出这是两种沏法。
“这是”
陈忠顿了一下,见太子爷的眼神直瞪着他,这才不得不说,
“这是从前的时候林小主教奴才的,她说殿下素喜如此,虽是费事些,可只要是殿下喜欢的,她就是再费事也不怕。”
只要是他喜欢的,她就不怕费事么
从前她为他做的小事太多,可他总是一不小心就忽略了去,如今想起来桩桩件件,却是数不清的。
男人的手紧攥着手中的狼毫,像是要将笔杆生生折断似的。
她说要与他恩怨嗔念一笔勾销,可是谣儿真的能一笔勾销么
陈忠见太子爷若有所思并没有打断,便继续顺着说了下去
“奴才之前没有这样沏茶,是因为林小主说了,这茶须得用春夏之时的晨露沏成方能好喝,那晨露又不能用隔夜,须得一早起来收集,再过滤、沉淀、烧煮工序繁多,奴才也是见进了五月便想起来用一用这法子。”
他不禁感叹一句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