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暗暗想,原来这就是相看两厌么
她确实是厌了、倦了。虚与委蛇的日子,她过够了。
马车停在东宫宫门前,几乎是在停下的那一刻,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倏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
阿谣似乎是被惊着,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她愣了一下,才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并没有注意到,在鞭炮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身边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手抬起,又放。
这次下车的时候,阿谣没用裴承翊扶,自己垂着头下车。
下车的时候鞭炮声已经停了,阿谣一抬眼,就看见东宫布置的张灯结彩,十足有排场。
今日是腊月初八,是她
她的思绪还未发散,刚想去看站在身侧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却突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
“承翊你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
秦宜然连大家小姐的规矩都顾不得了,从远处提着衣裙便跑过来,一直到裴承翊面前。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就看到阿谣红着眼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浓重得叫他无以分辨。
男人张了张口,冲着秦宜然,有些不耐
“孤不是”
话说到一半儿又被对方打断,秦宜然指指跟在后面的李太医,同裴承翊说道
“承翊,我今日来,有要事知会于你。”
似乎担心他不想听,她又补上一句
“事关林娘子的安危,承翊,你不可不听啊。”
她说完,还冲着阿谣笑了笑
“烦请林娘子在这儿等一等,我借承翊一小会儿。”
那一笑分明瞧着柔柔和和,可阿谣看得心中一惊,秦宜然还带了太医,她隐隐觉得,今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裴承翊和秦宜然就在阿谣几步远,而秦宜然似乎也根本不怕阿谣听见,连声音也没有刻意放小,就这样说出来
“不知承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药,服过以后,便可以伪装脉象,扰乱大夫诊断。”
“简而言之,就是假孕之药。”
“东宫之中有云南王府的眼线,承翊你知不知道呢”
“有人通过这眼线,传信给云南王世子,与之暗通款曲,密谋”
秦宜然边说着,还边挑衅似的看向阿谣的方向,好像是生怕裴承翊看不出来她说的是阿谣。
“够了”
男人冷着脸,厉声打断秦宜然的话,
“你若再继续搬弄是非,就别怪孤翻脸不认人。”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跟她说话,一瞬间,秦宜然脸色涨红,缓了缓才继续开口
“承翊,你不信我也没有关系,我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
她说着,便从衣袖中缓缓掏出一个小纸卷,递到裴承翊面前
“你看看,这字想来你是认得的。”
彼时,阿谣站在几步之外,裴承翊正是背对着她,她瞧不见他的神情,可是隐隐能瞧见他拿着那张纸条的泛着青筋微微颤抖的手。
那是她交给种花宫人,要传给顾随的信。
阿谣深吸了一口气。
完了。
全完了。
倒是男人还在挣扎着不肯认
“笔迹相似之人多如牛毛,这哪算得上什么证据。”
他语气虽淡,可分明远远听着就能听出被压制的情绪。
“这是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