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一滴,阿谣全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几日来,春喜有些怪怪的。尤其是自她“有孕”以来,总觉得与春喜不似从前般亲近。
裴承翊一贯是个不解风情的,闻言,只是一拂手,淡声拒了
“不必。”
然后便坐到阿谣身边同她耳语。
分外亲昵。
是夜,未央宫仍是灯火通明,一个东宫宫人打扮的女子站在皇后的寝殿中,垂着头向皇后汇报。
她的头低垂着,烛火也照不着。
皇后慵懒地倚在榻边,漫不经心问
“你说有要事向本宫汇报,说来听听。”
“此事太子殿下要求阖宫不得传出去半个字,娘娘可千万不要透露是奴婢说的。”
“这是自然。说吧。”
“禀娘娘,是林小主,林小主她有孕了。”
“什么”
饶是沉静如皇后娘娘,陡然听了这个消息,都被惊得皱起眉,连问几遍,
“这事可容不得胡言乱语。”
那宫人闻言,“砰”地跪下身去,保证道
“此时奴婢断不敢胡言,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乃是太医院张院判亲自诊断,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找张院判求证。”
皇后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皇帝日渐倚重贤妃桓王一党,打压她与太子,如今太子先有了子嗣,总算是领先桓王;忧的则是这子嗣有林谣那样一个低贱的生母。
若是能去母留子,他日再给这孩子寻个出身高的养母
皇后须臾间已经将事情想得甚远,她默了默,才又问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了。”
“日后再有这样的事,须得尽快给本宫递信。”
“奴婢遵旨。”
皇后眉头紧皱着,眉眼之间,与太子有几分相像
“太子呢太子知晓这事有何表现”
那宫人张了张口,片刻后,才有些艰难地说
“太子殿下喜不自胜,这些时日百般呵护照看林小主,全然、全然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
“嚇,”
皇后闻言,很是不屑地低咒一声,
“这么个狐媚子就将他迷住了,这不经事的。那林氏可有恃宠而骄”
“这殿下百般宠爱,不仅将公文都搬到静轩阁,林小主就连到门口多走了几步道也要殿下抱着才肯回来”
听了这话,皇后忍不住甫一拍桌,冷冷道
“岂有此理明日本宫就要瞧瞧她到底给太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娘娘息怒如今、如今殿下许是不会轻易让娘娘召林小主到宫里来了”
这女子嘴上虽说着“息怒”,可说出这话却无异于添油加醋,令皇后的怒意又增几分。
第二日一大早,皇后的传唤来的比阿谣想的还要早。
她虽然对这件事情已经胸有成竹,可是想到要去面见皇后,还是心中隐忧。
阿谣坐在镜前,身后的宝菱为她绾髻。这一早起来就没见着春喜,她不禁问了句
“今日怎是你来梳头,春喜呢”
宝菱闻言,笑道
“奴婢梳头的手艺比春喜姐姐可不差的,姐姐许是昨夜睡得晚了,今日实在疲乏,这才叫奴婢来代她替小主梳头。”
她边在阿谣发上放了个雕花翡翠金步摇,边继续说道
“春喜姐姐今日恐怕有些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