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翊被她哭闹得没了耐心,冲一旁侯着的东宫总管太监陈忠道
“拖出去。”
似乎是见到求不动裴承翊,袁氏干脆求到了阿谣头上
“林侍妾,林侍妾救救我,求求你让殿下网开一面吧,求求你我无意冒犯,你大人有大量,帮我求求殿下吧”
经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到阿谣的身上。似乎是在等着看阿谣会说什么。
不过还未等到阿谣开口,裴承翊却回过头来,看了阿谣一眼。
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妇人之仁乱说话。
其实阿谣原本也没想求情的。她虽然素日里温温和和,可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没道理刚刚人家还要打她,她现在反过来还要替对方求情。
那袁氏还想再求,不过已经被陈忠带人控制起来,她涕泪不止,仍在哭,裴承翊却冷眼看着,只撂下一句
“敢动孤的人,就该知道下场。”
说罢,便拉着阿谣阔步离开。
富丽堂皇的正殿上,地上铺的是大块的汉白玉砖石,殿中雕梁画栋,放着数个高大的书架子,架子上典籍罗列,排列有序。
远处烟炉里一缕轻烟摇摇晃晃,几乎掩住了阶台上放着的紫檀木大案。
这里是裴承翊的书房。
他方才径直拉着阿谣从后院的花园一路来了前头,到了他的书房。
如非极要紧的事,阿谣一般是不会到前头来的。她也从不敢因为自己的一点儿小事,而耽误了裴承翊的大事。
不过今日的事情,今日他在她危及的时刻挺身而出,护着她、安抚她。他说她是他的人,他的人不许旁人欺负。阿谣以为他不会再见她,不会再理她的,可见到旁人欺辱她,他还是出现了。
她不可能不感动。
裴承翊就这么一路拉着阿谣进了殿门,可一路上愣是一句话也未同她说。像是还在赌那日的气。
一直进了书房正殿,裴承翊挥退宫人,在原地站定。
等到偌大的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男人才转过头,看向阿谣。
他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薄唇微启,话却没说出口,反而拂袖进了里间,只留下阿谣一个人在大殿上。
阿谣虽然不常来前头,可也不是头一回来裴承翊的书房,对这里也大致有些了解。
她站在大殿上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的人影儿,想了想,便径自跑到侧边的茶水间,沏了杯茶端着往里间暖阁走去。
阿谣进到暖阁的时候,裴承翊正端坐书案边看奏折。他的太子之位固若金汤,也是今上最看重的儿子,是以今上一早就将诸多繁杂的小事全丢给他去处理。
即便听到阿谣的脚步声,裴承翊还上连头也未抬,就这么直直看着手上的奏折。
阿谣不敢吵他,便只好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案前,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到他手边,然后便重新立到一边,垂头不语。
气氛有片刻的沉寂,阿谣没敢看裴承衍。良久,却倏然听到“啪”的一声,男人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案上,扔的虽是奏折,眼睛却是看着阿谣。
阿谣十分难得地又在他眼中看见怒色。她知道裴承翊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就连刚刚在花园中处置袁氏的时候,凭她的了解,知道他是恼了,可是他却仍一副淡然模样,叫旁人都瞧不出来。
他瞪着她,还未等她说话,先是冷声说
“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