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而易见,都不是因为惧怕她。
她在这里,虽是占了个主子的身份,却并无一分威信可言。
宝菱吵的面红耳赤,见到阿谣才略略收敛了些
“小主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听这些腌臜人说那些腌臜话”
阿谣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很奇怪,她的眼神分明是柔柔的,不带半分杀伤力。可每个人被她的眼神瞧过去,都不约而同垂下眼。
大约是美人总是让人不敢逼视。
她的目光最终落到宝菱身上,朱唇微启,问道
“怎么回事,你从实说来。”
闻言,宝菱颇有些得意地瞪了眼方才与她吵架的宫人,愤愤道
“奴婢方才去膳房取小主的银耳羹,这才刚走到半道上,就听见她们两个躲在这里说些冒犯小主的难听话,奴婢实在气不过,这才与她们吵了起来。”
原来是背地里讲些闲话,许是阿谣住进东宫这一年多来听得太多了,总觉得算不得什么大事。
顿了片刻,阿谣发了话
“既然是去取银耳羹的,便去膳房吧,不必在此耽搁了。”
“小主她们这般言辞侮辱,您应当秉明殿下,治她们的罪啊”
“叫你去取银耳羹,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是,小主。”
那两个宫人见到阿谣这样说,似乎是认定了阿谣不敢拿她们怎么样,还没等阿谣跟她们说话,两个人先是虚虚行了一礼,紧接着便道
“既然小主什么旁的事,那奴婢们便先走了。”
这话说完,全不等阿谣说话,转身就要走。趾高气扬,令人发指。
阿谣倏然笑了声
“站住。二位姐姐急着走,我还有一件差事要劳烦二位。”
“小主且说来听听,能不能办到,我们也要权衡一下。”
听阿谣一口一个“姐姐”叫着,那两个宫人也拿起乔来。
“不必权衡,今日这差事你二人说什么也要办。”
“小主这是何意”
阿谣看了眼廊道旁的石灰板地,现下日头高挂,想来那地都被晒得烫了。
她指指那石灰地板,幽幽道
“你们今日便到那里跪着,何时日落何时起来。”
这是阿谣进了东宫一年多以来,头一回对宫人发难。此前宫人们背地里说她的闲话,她也只当看不见,只是这一回,大约也是瞧不得身边儿的人被这般欺辱。
“小主你”
“小主恐怕没有这样的权力”
是,阿谣虽然被叫一声“小主”,可这东宫里谁都知道她没有名分,比这些宫人高不到哪去。
她又不愿搬出太子爷来压人,只好道
“春喜,你去让她们跪下。”
这是喜动手了。
那两个宫人不服阿谣的惩治,阿谣也不愿让步,正是僵持之时,倏然听见廊道的另一头,有一道略显老迈的声音道
“林小主这是怎么了这样大的火气。”
众人纷纷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来的人是太子殿下的奶嬷嬷曹嬷嬷。
曹嬷嬷虽平日在前头太子爷跟前侍候,可东宫后院却全是归这位管的。
在场众人齐齐行下礼去,连阿谣也不例外。
因为她是最低贱的侍妾。
身份自是比不上殿下的奶嬷嬷。
“嬷嬷,这两个宫人出言冒犯,我只是略施小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