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回头,选择了和穆二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回到了熟悉的小区。
江余躺到床上,把自己闷在厚重的棉被里,拿着手电筒照亮,破天荒的主动把藤蔓放了出来。
江余眨眨干涩的眼,拽着床单擦干叶片上的水珠,“你别哭了,不要哭。你看,我都不哭了。”
柔韧的叶片贴着他手心轻轻磨蹭,似乎在和他互相取暖。
“我记得,”江余眼神涣散,“我应该是死了,可是没有死。”
他戳着藤蔓,“是不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小藤蔓茫然地竖了起来。
江余戳戳叶片,哑声说“你不要再送我回来了,我想跟着宝宝一起睡觉了。”
“哗哗。”叶片使劲摇晃。
江余说完,不顾藤蔓剧烈反抗的意愿,把叶片一股脑收了回去。
他很平静地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让他觉得很亲切,水珠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跳动,宛若一个个鲜活的小精灵。
江余笑着扬起手,把水珠甩到了地上。
直到深夜十二点,江余睁开眼,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穆庭山推开门,看到江余乖乖地躺在床上,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阿余,你吓死我了。”
他忙着把人送上了救护车,回头去找江余,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急得打电话联系,偏偏手机也不接,追踪定位系统显示江余回了家。
穆庭山这才一路跑了回来。
江余看着他风尘仆仆的疲倦脸色,“你去干什么了”
“去救人。”穆庭山蹲在床头,摸摸他的头发,解释道“不知道是谁在街上倒了硫酸,好像混了胶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个小女孩被那东西黏住了。”
那不就是吞噬草的黏液吗
人类一旦沾上了,必定死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江余急得摸了摸他的手,“你没事吗”
“没事,”穆庭山笑了笑,反扣住他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胶水黏不住我,我把人拽了出来,直接送上了救护车。”
“哦。”
江余心想,救不活的。
哪怕只是沾上了一点点吞噬草的黏液,普通人的身躯也抵抗不了它的腐蚀性。
它们只会一点点的,从脚到头,把人类的身躯吞噬地干干净净。
区别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至于穆二能够无视吞噬草的黏液,应该是吃了他的叶片,体内存有112号进化元素,产生了天然的抵抗性。
江余庆幸地抱紧了他。
穆庭山亲亲他脸颊,“是我不对,把你一个人扔在了原地,幸好你知道自己先回家。”
江余没吭声。
穆庭山看了眼钟表,半夜十二点,确实也挺晚了。“乖,先睡觉,有事明天早上说。”
“穆二哥哥,你为什么会想去当兵”
“我喜欢部队的氛围。”
“只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穆庭山沉默了一下,忽然便想起幼年时期绝望地倒在山坳里,在朦胧光影中看到的军绿色身影。
他眼睫微动,低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
穆庭山摸摸江余额前的碎发,“就像我的鱼宝宝,从小喜欢画画,画山画水画鸟雀,长大了想当一个大画家。”